“虎威将军?”赵元神情怪异地低头看着自己那道旨意,“真有这名号?”
魏宏拍着他的肩膀,哈哈大笑:“这名号难道不威风?你小子运气可真好!”
赵元险些给他一巴掌拍到地上去,赶紧闪开,龇牙咧嘴地揉着肩膀头。他心里琢磨,这虎威将军的名号,好像从前赵云也有过啊!好激动!
吴生倒感慨起来:“这孩子挺镇定的啊,想我以前升了百夫长那天,可是醉得不省人事哩!”
赵谌坐在一旁,闻言不由一笑。旁人看不出来,他却能看出来,他家这小子,心里头老早就在打滚了,偏脸上还得扛着装样子。
赵元可不就在装逼。
他打定主意一定要把这卷玉帛裱起来,走哪儿带哪儿去!
魏杰起哄要请酒喝,还是赵谌摇摇头道:“你们还跟着一块儿闹腾,将军的名头听得好听,实则不算正儿八经的将军品级……真要说,待遇也就等同千夫长。”
赵元对于自家爹扫兴的话很有意见,斜睨他小声说:“千夫长也不错了啊,原先咱只能当百夫长哩!”
军营里lùn_gōng行赏,当晚人人有一碗烧肉,一碗鸡鸣酒。赵元也有了自己的队伍,隶属骑兵营,只是出于对赵元年龄经验和骑兵数量的考虑,赵谌决定只分给他四百人,且根据军功,任命雎禾和吴恒为左右副将,崔明和赵达升百夫长,各领五十人队伍,正阳怀夕为赵元亲兵,领伍长禄米。
赵元这人,兴许是上辈子出自草根的缘故,纵然当了十一年的贵族子弟,也难掩身上那种不拘小节的气质,到了军营才算彻底发挥出来。别看他连升数级,营里还真没几个眼红的,都纷纷上前敬酒。要不是还顾忌他将军儿子的身份,非把他灌趴下不可!
正阳怀夕扶着赵元回到中军帐,看他满脸通红,醉得不省人事,两人就打了一桶水,打算给他洗个澡。
“你们在干什么?”
正阳一头大汗地回首,就看见赵谌皱着眉,满脸不悦地看着他们。
“我、我们在给大郎脱衣服……”他结结巴巴解释。
赵谌不耐烦地抬手:“出去!”
正阳还打算说什么,怀夕却拽了他一下,小心翼翼让赵元躺在地衣上,然后两人冲赵谌行了军礼,忙不迭地逃出了帐篷。
“咱们出来干啥呀!”正阳还不高兴地问同伴,“大郎醉成那样,总不能让郎君服侍他吧?”
怀夕翻了个白眼,拽着他往大帐篷去。
“说你傻你还不承认,郎君不想让咱们给大郎洗澡……嗐,大郎也那么大了,谁乐意让男的给洗澡啊……走了走了……”
两人脚步声渐远。
赵谌阴沉沉盯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儿子,转身走到帐子毛毡帘子边上,朝外头吩咐:“今晚不用守夜,你们自去热闹去吧!”
外头传来齐整两声应喏,随后彻底安静了。
赵元这会儿还做梦自个儿在喝酒呢,嘿嘿傻笑着翻了个身,撅着屁股趴在地上。完了还嫌弃地上粗糙,嘴里骂骂咧咧的。然而某爹呢,现在处于这样的阶段:长时间禁欲找到解放对象=心痒难耐。他见了赵元这个姿势,虽说心里仍然很不爽,但下半身却不合作地硬了起来。
“小兔崽子!”赵谌低骂一声,上前俯身把儿子拎了起来,两下扒光了丢进木桶里。
木桶里装满了热气氤氲的热水,赵元一摔进去,呼噜一下吸进去几口水,酒愣吓醒了一半!
“咳咳咳……谁、谁啊!”赵元晕头转向地摸到桶沿抓住,眯着眼睛四处看,“谁把小爷丢进河里!站出来饶……你一死!不站出来小、小心爷的长枪……把你挑成个串串!串串——!!!”
赵谌在旁边慢条斯理地脱铠甲脱战袍,然后穿着亵裤袒露一身腱子肉,用葫芦瓢舀了一勺温凉的水,当头对着赵元浇了下去。
“啊啊——噗!!!”赵元喷了一口水,才算彻底醒了神。
他愣愣仰头看着赵谌,迷糊问道:“阿父,你站这儿干嘛?”
赵谌冷笑:“洗澡!”然后撑着桶沿翻进木桶里。
木桶里的水顿时溢出,哗啦啦地流了出去。赵元努力扒着桶沿,张着嘴巴看着他一脸茫然。他爹这是在生哪门子气呦?他就记得自己在和同袍喝酒,完了一睁眼就在桶里啦。
赵谌看着儿子无知的样子就来气。其实他也对自己感到惊讶,原先他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对儿子有占有欲,因为儿子从小就跟他一道过。譬如洗澡这件事,阿奴很小的时候,他是单独用个木盆,先给儿子洗,然后让儿子自个儿在盆里玩,他就在盆对面的木桶里泡澡。等到阿奴大一点,父子俩儿基本上就在一个桶里了,从没外人。
要换做原先,正阳他们要给阿奴洗澡,也许他就同意了,偏今天无论如何也无法忍受。他没办法看到别人碰到阿奴的身体而不生气。
阿奴,还是太小了。
“下回不准再喝醉!”他用命令的口气对赵元说道。
赵元瞅着他,半晌木呆呆地“哦”了一声儿。
赵谌叹了口气,倾身过去给他拆了发髻洗头发。赵元立刻很乖很合作地把脑袋一伸,自己眯着眼睛打盹儿。
虽然赵元并不知道,但是他其实和自己的娘亲很像,有一头乌压压的好头发,发丝根根分明,摸上去跟绸缎一样。赵谌用葫芦瓢浇去他头上的澡豆沫子时,视线便不由自主地被他露在眼前的后背吸引,正因为发丝乌黑,才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