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盛儿转过身来的时候,就看见一个女子,艳光照人。她立在阳光底下,就如同这春风一般柔美但亲切,与其他的红牌花魁给她的感觉迥然不同。
她们更像是带刺的花朵。
但是这与她又有什么相干。
她提起水来,走向厨房,却没有想到,那个女子也跟了来。
白盛儿一顿,却知道她或许是来找她的了。
她转过身,有些提防的望着她。“不知小姐到这地方来,有什么事?”
穆云歌望着她的面庞,那也是一张面如芙蓉的容颜,一双眸子如杏花初绽,有一种娇柔,却更多一种淡定。只是她还如玉的面庞上却刺着一个狰狞的”罪“字。
穆云歌只是无意中从其他姑娘那略带讽刺的笑谈中得知,有一个罪官的府中之人押解在这里。因为她面容有损,性子又太刚直。
所以最终只是在柴房里做些粗活。
言谈中,多是对她不识时务的嘲笑。也不过是几言带过,话题还是转移到哪里的衣衫和香料更好。
但是穆云歌却不知怎的,这次却猛然间想起来。
在挑选舞姬的时候便过来找到她。
得知了穆云歌的来意,白盛儿曾经眼前一亮,她生前也是那老爷府上迎宾献舞的侍女。
因此对于舞有着旁人不能理解的痴迷。但是此时她却压抑住了心中的躁动,用一种提防的目光看着穆云歌。
”小姐,我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给小姐来交换了。“
她离开府中的时候,王管家仁慈,每个人给他们二十两盘缠,然后就是树倒猢狲散了。
如今这二十两也被人掠夺去了十五两,她虽然只来了大半年,但小小年纪也遍尝人间薄凉的滋味。如今,只有最后的五两,惨淡维持着度日。
而且她已经下定决心,不再向这些欺凌弱小的贱人低头了。
穆云歌看着她目光中的提防和若有若无的敌意,微微叹了口气。也许是自己太多事了。
她转身离去,裙摆摇动的时候。
白盛儿却突然叫住了她。”小姐,不知你的名字。“
”顾……“她说道”顾盼儿。“
”盼儿小姐,我愿意去。只是,我不接客。“
穆云歌冷淡的说”这件事情你不该跟我说。“
白盛儿抿了抿嘴唇,是啊,这件事情其实只能说给两个人听,一个是花妈妈,一个是自己。
但她片刻就做了决定。
当低着头的白盛儿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时候,那几个女子眼中虽然闪过诧异,倒是没有多少的鄙夷。毕竟同是天涯沦落人,才知道彼此体谅。
众人按照穆云歌吩咐,仔细开始排练舞蹈。
这一排不要紧,简直惊诧了众人,原来穆云歌让她们排练的是失传已久的飞天之舞。
穆云歌本人并不擅长舞技,但是却有着博闻强识的本事,曾经在乐府旧卷里,简略看过一些介绍飞天之舞的残篇和图画。
她就已此为根基,努力的将其复原,实在恢复不了的就加以想象。
众人都觉得自此一定是自己的翻身机会,因此努力非常。可惜她们大多没什么功底,最后只有白盛儿才勉强能为中心之舞。
一切都在紧锣密鼓中进行,只待一周之后,名声大噪之日。
花妈妈眼睁睁看着对面的红楼用那副冰山美人的法子白白争。自己这里日渐冷清,记得如三春的乌鸦,呱噪不已。
日日催促要她的宝贝顾盼儿重新出山,穆云歌只是冷淡的告诉她,让她安心再等待三日。
三日之后,花灯初上。
鼓声一响,白盛儿反背琵琶,如蝶欲舞、所有的女子面容上都遮着轻纱,她们的衣衫和舞姿却是最倾城的花。
没过多久,几名舞姬就被几个金主点名带走。
这一场舞下来,居然是之前青楼一个月的入账。
自这日之后,顾盼儿在花妈妈眼里简直就是摇钱树一般,也曾有几个人出高价要白盛儿清谈。但是百盛儿都拒绝了,声称自己只是顾盼儿的贴身侍婢。并不接客。
而顾盼儿孤傲高冷的脾气早就传了出去,包括那世家李公子曾经说,他再次出现之日,就是顾盼儿赎身之时。
有消息灵通的人称,李家公子从几个月前就仿佛变了一个人。十分稳重勤勉,他天资不错,用功之后,更是突飞猛进。又机缘巧合,得到了镇守这里的一位将军的赏识,带入了军营。似乎已经升为六品副将。
因此,顾盼儿和白盛儿一时之间倒相安无事。
只看那青楼原本普普通通的两层烟花楼,扩建了又扩建。
这一日,花妈妈数了数自己的银钱,终于眯了眯眼睛。打算找对面的红楼的麻烦。
穆云歌知道了,倒没什么特别的反应,横竖这些事情都跟自己无关,有人愿意折腾,便叫她折腾去呗。
花妈妈来的时候,沙妈妈正在咳着瓜子。花妈妈啧啧了两声,四处扫荡了几眼。
皮笑肉不笑的说,”呦,二姐。你这里可真是‘热闹’极了,我刚才瞧着,估计那旮旯里的蛛网,都压了三斤沉的浮灰吧。“
沙妈妈皮笑肉不笑的说”三妹,姐姐忙的很,有事说事,无事别来。“
”呦,姐姐这说哪里话来。自从大姐死了,小妹一直是二姐照顾的。可是小妹如今也是有了自己花楼的人了,所以看姐姐这样冷清,实在不忍,所以找姐姐来一起发那真金白银的大财。“
沙妈妈鼻子里冷哼了一声。变了脸色。
”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