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左灵茵差点将嘴里的茶水给喷了出来。
黄鹤被她打断了话,有些不高兴地训斥:“咱说一你不能说二,听懂没有!咱在说话时你不能的打断!”
“噢。”左灵茵有些懞。
“咱的眼光独到,绝对不会让咱的后院起火,因为咱的娘亲、祖母喜欢清静。所以人选已定。”
左灵茵惊吓地瞪着他,有些恼意了,“谁?”哪里有人像他这样,正妻还没过门就说道起妾室来了?还有,怎么知道她会生不出儿子!
“就是李子。”黄鹤不急不躁,晾了左灵茵好一会儿,端起茶盅一喝而尽,豪气地道:“上酒!”
这粗豪的性格,一般千金小姐望而却步,却正中左灵茵心扉,心中一喜又是怒火全消,生不生儿子日后再说。
“二爷,你让咱给你上酒?”一说李子,李子便来,手臂上还抱着装睡的齐青玉。
黄鹤猛地一咳,尴尬不已,竟然不好意思看李子,便向左灵茵使眼色:“对,上酒。”
“可是奴婢抱着六姑娘呢。”李子不依,“让奴婢坐下可行?”
“哼!”如风愤愤不平地瞪了李子一眼,便想告状。
李子登时目露凶光,“你敢,你是想到湖里凉快?”
左灵茵脸沉如水,瞥见如风那怂样,便知这平日张牙舞爪的丫头给人收拾了,以眼神安抚后,打发她下去布置佳肴美酒。
如风哪敢置喙,唯唯应命。
李子得不到允许,便望向左灵茵:“左大小姐。可让我坐一下,六姑娘很沉。”叫陈芝的厨艺养得越来越壮实了。
左灵茵上下打量了李子一眼,便觉得有些鄙夷,板着脸不说话。“李子姑娘累了,快坐。”正待黄鹤开口之际,她却抢在前头,落落大方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谢左大小姐。”李子虽然感觉到他二人有些古怪。但她懒得去管上头的事。一屁股坐下,叹了句舒服便给齐青玉换了个舒服点的睡姿。
齐青玉脸一直朝内,从趴在李子肩膀到贴着李子手臂。她心性敏感。从黄鹤区区一句话中便将背后的事推测个一二,李子自己都懵懂,哪有脸皮都通报这些姑娘心事,定是那耿直的相南暗里全说了去。
齐青玉顾忌左灵茵。只打算一直装睡,直到回去。
岂料左灵茵一直玩味黄鹤所言妻妾之事。再联系到那日在别院齐青玉意味不明的几句话,倏地回味过来,立刻伸手想捉齐青玉过来盘问一番。
可是她的手尚未触到齐青玉,就招来了两道火辣辣的警告目光。便转疑为笑,“六姑娘且起来吧,吃了再睡。不然饿坏小身子。”
齐青玉却没动静。
黄鹤又不高兴了,“如何饿得坏。孩子爱睡便睡,你晚上回去跟你母亲学带孩子,不然将来可把咱的骨肉给带歪了。”
左灵茵这回真是又羞又恼,便是连耳根子都红了,含嗔带怨地瞅了他一眼,便是低下头不作声,只闻“呯呯呯”的心跳声如鼓擂般的响。
齐青玉也是有些晕头转向,孰知黄鹤离经叛道,为了游学连家都不回,可是大庭广众这下如此说道,真的好吗?
不用她抬头来看,就知道前面四处多少人竖着耳朵来听了。
幸好黄鹤家族雄霸一方,不然毋需有心人煽风点火,就那些迂腐顽固的老学究揪住“失礼”之名,一人一口水,都能把黄鹤淹死。
齐青玉也想得没错,上一世黄鹤的确因疏狂放肆,有天无日而被御史台参了好几本,不仅连累了丹昭仪,更害他嫁入相府的姐姐差点被休弃。
最后还是季大学士出面保贤,今上才宽恕了黄鹤,岂料他继续佯狂作怪,根本没收敛之势,便被今上贬了去守皇陵。
后来匈奴大破幽州直逼剑门关,势不可挡,才由怀王保荐黄鹤走马上任,担任靖北将军,联手郑国公府世子郑长歌,击退匈奴。
由此建功立业,可行为依旧狂放,为庙堂重臣不耻。
但上一世齐青玉对朝堂之事并无关注,对这一切也只是稍有耳闻,了解不多。
如今,齐青玉便疑心黄鹤性格豪放不羁是真,怀王利用这点麻痹政敌在后。
看来上一世关乎帝位归属的阴谋阳策,在这庆隆五年,甚至更早便已拉开了帷幕。
齐青玉觉得她已经参与其中,虽然不敢说影响着局势,但她参与了影响将来局势的人的人生当中去了。这是好事儿。
譬如黄鹤,譬如李宇轩,远者如苏定康,微者如李子等人。
齐青玉越想越有信心,这条命必定改得,心里高兴。再者那媚`香药居然派不上用场,她还想偷看呢,真是无赖。想到此处,心里极不好意思,竟是咯咯地笑了出来。
可是她合着双眸,众人便只当她做了个好梦。
就连左灵茵也不好意思找她麻烦了。
等布满一桌下酒小菜时,黄鹤更高兴了,心说这个媳妇儿虽然贵族出身,但也懂得审时度势,该节俭时便节俭,是个可造之才。
“要是有坛好酒就更美了。”黄鹤爽朗大笑。
左灵茵自信满满地看着那坛外表不起眼的酒坛子,笑而不语。
待黄鹤亲自揭了封,醇厚的酒香从坛内缓缓溢出,一闻便知是好酒,“妙,最少上百年年份的杜康酒,来,咱们一起喝!”他动作粗豪,一眨眼便往左灵茵及李子面前飞甩出两个大碗,斟满。
齐青玉偷瞄了四处一眼,兴致勃勃的观客到了这会儿,都罢了兴头,原先的结交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