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年前见过。”李宇轩隐隐觉得齐青玉背负的包袱越来越明显,也越来越沉重。他的心不觉揪了起来,该死的八年战役!
其实到现时为止,根本没人也没证据能告诉他,文英郡主为何会盯上她。
齐青玉的泪开始泛滥,一想起上一世的凄惨,心就像刀割似的痛得几乎不能呼吸。
“怎么了?”李宇轩吃了一惊,手忙脚乱地翻找丝帕,可是丝帕已经不在了,急急忙以袖为她拭泪。泪却像溃堤的河,怎么也不能止息。
“别哭了,有什么伤心事可以告诉我。你怕什么,你怕谁你也尽管告诉我。”李宇轩连忙将她抱在怀里,用最软和的声音哄劝。心中已经在推测,是谁令她如此惊恐。
沉肃的眸底杀气隐隐。
齐青玉努力控制住悲痛的情绪,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抽噎道:“杜心璇长什么样子?”还是不敢说上一世的事,只想破解这一世的结。
“我画你看。”李宇轩想将她放下再去画画像,又恐她惊怕,唯有小心翼翼以左手抱住她,右手作画。
齐青玉痛得冷汗直冒,却以强大的自制力压下痛楚,安静地看着他作画。
谁说他只是个莽夫只懂舞刀弄剑,看他笔法娴熟,下笔有神,不消片刻就勾勒出了一个少女的画像来。
九年前,杜心璇十一岁,当时就应该已经出落得天香国色。
可是这副画像——“杜心璇?”齐青玉不可思议地瞠大眼,她需要确切的答案?
“九年前的她,就是长这样子。说起来,我们也有些血缘关系,她的母亲是昭阳公主,与皇上一母同胞,是当今太后的次女。我听祖母说,昭阳公主与太后关系并不好,大概已经到了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只因当年的婚事。她喜欢上宫中一个侍卫。太后觉得有辱皇家声誉,赐死了那个侍卫,自此决裂。”
李宇轩一边关注着齐青玉的反应,一边说出他对杜家所知道的一切。“祖母说杜家想与我家结为姻亲,皇上忌惮我两家势力本就庞大,再结成姻亲恐怕会危及皇权,并没应允。他有意将杜心璇指婚给怀王,但遭到太后与皇后激烈反对。三方都僵持不下。”
由于,可以预见,皇帝表面上对怀王不理不睬甚至已经到了厌恶的地步,可实际上,还是有为他打算。
无论此意与帝位相不相干都好,背靠强大的杜家,将来太子总不能轻易害了怀王。
上一世就是这样,太后与皇后死活不同意这门婚事,但杜心璇蛮横强硬,一心要嫁给怀王。甚至以杜家的势力威胁皇家。
搅得皇宫鸡飞狗跳,因为正合皇帝的意,所以太后与皇后也耐何不了她。
经过一番波折后,如愿嫁作怀王正妃。
与齐青玉河水不犯井水,从不越雷池一步。
可自新婚后,怀王就变得阴晴不定,每每看着她发怔。
有时候温柔如水,有时候狂暴如发狂的猛兽,有时候不可理喻,整个王府上上下下都提心吊胆。如履薄冰。
……
齐青玉本就虚弱,如今是虚脱了,整个人瘫在李宇轩臂上,“她……”
她不是我认识的杜心璇!
杜心璇长相冷艳、天姿国色。若瑶池仙子下凡,是大楚第一美人,怎么会是画像上这平平无奇,毫不起眼的模样?
一定是哪里出了意想不到的逆转!
思及此,齐青玉浑身发颤,冷汗涔涔。身体一阵冷一阵热。冰火两重天的煎熬令她几乎熬不住,脸如死灰,眼神涣散。
“宝儿!”李宇轩低喝,连忙以自身罡气注入她的体内,希望能稳固她凌乱的心脉。“若杜家会危及你,我也能将其剪除!”
他可以为她赴汤蹈火,她只需要再坚强一点点,熬过这个难关就可以了。
齐青玉心中暖暖的,半晌后,终于缓过这口郁气,低声唤:“少将军,少将军。”
“我在。”李宇轩万分紧张地抱她坐下,以脸贴着她滚烫的额,轻轻地蹭了蹭。
她突然变得像个易碎的瓷娃娃似的,他的心痛得绞成一团。
齐青玉的心渐渐平复,思绪也清明起来,陷入了深思。
难道这一世,除了我,还有其它人重生了?不然怎么会惹来上一世从没有交集的文英郡主,就连杜心璇也变了一张脸,真是太诡异恐怖了。人怎么能将脸变掉……
齐青玉冷不丁打了个寒颤,身上的双臂再次收紧,给予她源源不绝的力量。
她继续思量:少将军本该用四年就能击退回鹃收复边疆,居然用了八年。据所知的情报分析皆是因为与仁明珠对上。
仁明珠——难道就是这世的变数?
“见过仁明珠吗?”齐青玉作了个大胆的假设,只待验证。
“见过。”李宇轩将她放在榻上,“躺着别动,等我画好拿给你好。”他的神情十分严肃,一点也不希望听到她说个不字。
他的声音有着温定人心的力量。齐青玉乖乖地点了点头,看着他为她奋笔疾书,心中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
缓慢的心跳渐渐变得有力,就连额上滚烫的温度也慢慢消退。
是药效,还是爱产生了奇迹?
齐青玉轻松地靠在软垫上,强撑沉重的眼皮,等待画成。
然而李宇轩画了很久都没画好。
待他回视时,齐青玉已然睡着。
他给她调了个舒服的睡姿,为她换了药,再盖好薄毯。
寂静中,李宇轩平静的神态慢慢变得凝重。
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