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始料不及,蓦地定在那儿,明叔也是十分尴尬。
“你是何意,二爷留我四人保护你,这就是你齐家的待人接物之道?”李子回过神来,冷笑。
齐青玉就不是一个愿意受气的主,这个李子当着她脸奚落她就是不行,“不管你是二爷三爷四爷五爷还是谁的人,你若不能听我的话,你给我走!”
“哎哟喂,给你三分颜色真还开起染房来了!”李子怒视齐青玉,实在想不出一个下三流的商户小屁孩子居然敢这样嚣张。最令她莫名其妙的是她居然被派来侍候这个小鬼!
“就是这么厉害,怎么样?”齐青玉眸底闪过一道精光,挑衅地反问李子,瞬间将船上平和的气氛点燃。
李子从小随父亲从军也是个横蛮的主,顿时气得眼角直抽,真的捋起了袖管,凶巴巴地瞪着齐青玉恐吓:“小心我揍你!”
就这样子想吓倒她?齐青玉根本不怕,极有气势地强调:“要么你走,若是留下就得听我话,你不听我话就不行。”
“凭什么听你话,你说?”李子脸都胀红了,真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孩子。
为什么?嘿嘿,“因为黄鹤都听我的话。”齐青玉神气十足睨着李子。
此话一出,只见李子健美的身体猛地一震,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倏忽深呼吸一口气,尔后咧嘴笑道:“得,你是比爷还厉害的人,你是天仙下凡,你天下无敌,小人敢不从命。”
虽然谁都听得出李子语气中浓浓的嘲讽,然而一场即将点燃的硝烟就这样落寞,就连李子的爹明叔也都显得意外,本来他就做好了准备,若是女儿敢出格就打晕扔到小船上。
一动不敢动的曾氏这才吁了口气,拉住齐青玉,“六丫头,你不敢惹他们了。”个个看着平凡,却是深藏不露,难怪曾氏会怕。
“母亲放心。”齐青玉神色自若地笑着,心里其实也是松了口气,谁知道这些可能已经上战场饮过血的将士,会不会突然野性大发将她扔进河里喂鱼。
如此一试,齐青玉就能摸清这些人对她的态度,是能绝对服从还是会阳奉阴违,所谓知己知彼好办事儿。
而在她与李子闹矛盾时,可以肯定的是相南和小本悄悄向她靠近,瞳仁流露出的是保护之色。
齐青玉深感鼓舞,一颗因看到大蟒蛇而七上八下的心彻底沉静下来。
不一会儿,李子就换了女装出来,作丫鬟打扮,一身下摆绣荷叶纹的深蓝色交领襦裙。随着裙摆轻扬,一股子锐气扑面而来,红光若隐若现的头顶凿着“别惹我”的蛮横气派。
“姐姐,你是干嘛的?”齐青玉不由得有些好奇。
“好说,我是……”
“奴婢。”明叔轻声打断了李子的话。
李子明显一愣,浓黑的短眉直颤,咬牙忍下脾气才又笑道:“回六姑娘,奴婢的爹是二爷手下参军,奴婢自幼在军营长大,今年十六。”
父亲带着女儿长在军营?这内里的故事肯定曲折回肠。
齐青玉大眼睛突然闪了闪,“就这么张扬吧。”她其实也喜欢张扬恣意的人,不像自己为了登顶司珍之路,即使当时有怀王庇佑,一路走去还是得机关算尽。
李子狐疑地与明叔对视一眼后,疑惑的目光定在齐青玉身上,表示愿意洗耳恭听。
“张扬的人容易惹事生非,给敌人制造下手的机会,李子你的任务就是帮我引出潜在的敌人。”齐青玉狡猾得像只小狐狸。
“然后呢?”李子眼睛一亮,似是来了兴趣。
“让她们内哄,狗咬狗。”
这是齐青玉的想法,可是说这话的人不是她,而且明叔。
齐青玉的心在大笑,然笑而不语。
李子打量爹亲一眼,转而审视着齐青玉,叹道:“好阴毒的丫头!”
齐青玉“莫名其妙”,迷惑地瞅着她,“什么?”
“嗤,小人精,这无辜的眼神留着骗男人吧,本姑娘……奴婢不吃这套。”李子不以为然地摆摆手,却在转身时与明叔交换了个饱含深意的眼神。
齐青玉白雪般的脸颊微红,拉着曾氏的手上了二楼阁楼,好好安抚曾氏后,安然入梦。
是近黄昏,残阳戏水,半江瑟瑟半江红。
不远处有一小舟摆渡而来,窄窄的甲板上一条竹杆支着新网,一个大娘在解着网上的草梗。旁边有一木桶,大概养着刚网起来的肥美河鱼。
“几位爷,你们好哇。小的打了鱼,又肥又大,可要买了去吃?”
靠近齐青玉的大船后,渔夫笑容满面地问在船舷边上的相南。他没答话,转身唤明叔。
明叔与渔夫交谈了几句,大概觉得没什么问题,才亲自下了小船去挑鱼。
此时,齐青玉已经醒来,净脸后下了阁楼坐到靠近船舱的甲板上。
彩儿捧了一盘洗得干干净净的小青桃来,“六姑娘,吃点桃子吧。”
齐青玉回身捉了两个,看了小丫鬟一眼,“你也吃吧。”
彩儿惊喜地捉起一个往嘴里塞,吧唧吧唧地吃起来,“六姑娘,好甜。”
齐青玉笑了笑,没答话。
“六姑娘,全是鲈鱼,都给买下来吧?”明叔在小船上冲这边喊。齐青玉刚吃想桃子,闻言小跑过去,“鲈鱼?还活吗,快买了上来。”
她很爱吃鲈鱼。
“哎哟,好标致的小姑娘。”大娘忍不住赞叹,目光悄悄滑过齐青玉手上捉着的小青桃,“这小桃子敢情好,是山上摘的吧?”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