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得了楚老太太的一句提醒,让楚二老爷逃过了这场清算,本来他也怀疑过楚老太太的话,但在今时今日看到了济安侯府的下场,他倒是真真正正的感激起楚老太太来了。
要不是楚家分家得早,要不是这些年他和济安侯府来往不多,清算的时候肯定不会那么容易的放过他们。
现在楚家的判决也下来了,楚老太爷和楚大老爷肯定会死,两个侄子流放之后估计也回不来了。
虽说楚老太太入官为奴,但她仍然是他的亲娘,论起赡养自然应该由他上前,哪有儿子尚在却让孙子赡养的道理,他还不打算让世人戳他的脊梁骨。
见到来接楚老太太的楚二老爷和楚三爷,楚大太太只觉怒从心起,公公和丈夫快要死了,两个儿子被判流放,她和孙子入官为奴,当街发卖。
她们的下场如此凄惨,凭什么这些人可以安然无恙,直到现在她都不相信楚家竟然参与了谋反,肯定是别人陷害的,而这个一直盯着自家爵位的楚二老爷就很有嫌疑。
被楚大太太泼了一身的脏水,楚二老爷也很是恼火,他还没抱怨济安侯府连累他呢,楚大太太竟然恶人先告状。
楚君逸来的时间很巧,正是两人吵得最凶并且差点动手的时候,或许应该说想要动手的人只有楚大太太一个,若非儿媳孙子都拉着她,搞不好已经扑到了楚二老爷身上。
楚二老爷再是恼火也不会去打女人,更何况这个女人还是他的大嫂,真打下去可就坏事了,叔嫂之间还是避嫌一点比较好。
但楚大太太完全不理解他的考量,仅存的一点理智也被燃烧殆尽,修养全都喂了狗,只想冲过去生啃了这个人。
楚君逸没有进屋,只是靠着门框抱着手臂静静观看,留下伺候的下人不多,更何况在这种时候就算看到了楚君逸,她们也不敢出声提醒。
最先看到楚君逸的人是楚大少,他今年十二岁,已经是大人了,在家中男性长辈都不在的时候,理应由他顶起门户。
“六叔。”楚大少对楚君逸行了大礼,这个礼他行得真心实意,他们一家是被楚君逸高价买下的,他们住的宅子也是楚君逸派人安排的,不管他的家人对楚君逸有多大的敌意,他都感激楚君逸在这个时候伸出援手。
楚君逸微微颔首,受了他的大礼,这个礼他受的心安理得。
楚大太太看到孙子给楚君逸行大礼,而楚君逸竟然还受了,当下怒火更胜。但在爆发之前,儿媳连忙拉住了她,她们现在住的宅子就是楚君逸名下的,真把人惹恼了对她们没有好处。
虽说楚大奶奶也不愿意儿子对楚君逸低头,但形势比人强,在没想好出路之前只能忍下这口气。
看到楚君逸来了,楚二老爷有些不自在,之前楚家人被当街发卖,他也有派人去买,但负责这事的人是一点面子也不给,要不是楚君逸也派人过去,搞不好楚家人就要被别人买走了。
一直在装壁花的楚三爷眉头微动,偏头看向楚君逸,仔仔细细的将人打量一番,这个弟弟的确让他很意外。
从侯夫人到官奴,这个身份落差实在是太大,而且身份转变得又快,楚大太太心里扭曲到了极点,尤其是在看到没有获罪的楚家人时,她更是愤怒异常,面对楚二老爷和楚三爷是这样,面对楚君逸也是这样。
本来楚君逸还在观察楚大少,但在楚大太太将炮火对准他时,他的脸冷了下来,凉凉的瞥了她一眼,侧身指向外面,道:“若是大伯母对判决不满意,大可以去刑部和大理寺状告,反正他们还没忙完呢。”
“你,你威胁我?!”楚大太太脸一白,气焰瞬间消了不少,这种事只会越判越重,宁杀错不放过,状告如何有用。
“哪里的话,大伯母想多了。”楚君逸凉凉的道。
楚大少见气氛不对,连忙插嘴道:“不知六叔过来所为何事?”之前楚君逸可是一直都没有露面,这次过来也不可能是单纯为了看他们。
楚君逸将目光又移回到楚大少身上,虽说楚大爷有诸多不是,但这个儿子养得还是不错的,不过他没有直接说明来意,思索片刻才道:“你可知祖父他们身犯何罪?”
楚大少呼吸一窒,楚家被治罪是因为和昱亲王有牵扯,但具体罪名他并不清楚。
“和济安侯府同一天被抄家的黄家,你知道吧?”楚君逸见他点头,又道:“昱亲王谋反当日,黄大人是第二批被抓获的人,而大伯父……理当在他身边。”
屋中安静一片,众人俱是面露惊愕的看向楚君逸。
楚君逸也不在意他们的反应,接着道:“祖父做过的事情比起黄大人只多不少,不过是因为祖父在那日到来之前染病卧床,这才免了他的差事。黄大人被抓获当场,黄家八岁以上男丁尽数问斩,八岁以下男童流放北疆,女眷没入教坊入官奴籍,还是一辈子都不能赎身,只能在楼子里待到死的那种。如果没有祖母帮忙,黄家人就是你们的下场。”
官奴也有可赎身和不可赎身之分,赎身不等于脱籍,不过是主子不同而已。
楚家这种就是可以买卖的官奴,黄家则是不可买卖的官奴,这类官奴进了教坊就等于进了青楼并且还签了死契,除非是死,否则只能一辈子呆在里面。哪怕有人想要将人赎出来,教坊主都不能点头,不然他的脑袋将会不保。
“虽说有大赦天下的可能,但跟谋反挂上边的犯人及其家眷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