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凭什么这么折腾阿琅?!”
“啊,那也就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嘛,多半也是雷声大雨点小,过几天就好。”
贺一九脸色阴郁,迟迟没有吭声。等衙役走了以后,他气冲冲地把东西一股脑收了,抬腿向外面走去。几个一同来找生意的喽啰见他要走了,忙上来问道:“贺爷您不做生意啦?”
“不做了。”
他贺一九是何许人物,虽然平日里和韩琅一起就像条大哈巴狗似的,尾巴都快摇断了,那也是因为他喜欢韩琅,就要黏在他身上。可其他时候,他还是那个响当当的安平一霸,现在动了真怒了,眼睛里的杀气能把人吓一跟头,一开口,所有人都退了半步。
不需他吩咐,一个眼神扫过去,立马就跑上来一人,小心翼翼道:“贺爷您尽管吩咐,是把那厮绑了还是削了,小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贺一九只道:“雇顶轿子过来。”
“啊?噢、噢,这就去办!”
又一人凑上来道:“韩大人都吃苦头了,贺爷怎么不治治那个新来的狗官?”
“不急这一时半会儿,”贺一九冷冷道,“今天的事情你们都给我忘了,谁敢提一句,我割了他的舌头。”
对方马上反应过来,回身对其他人道:“都散了都散了!这边啥事都没有!走走走都滚一边儿去!”
贺一九雇了轿子,立刻飞奔县衙。韩琅还没出来,他便一直在外头心急火燎的等。直到黄昏时分,街上都是匆匆往家赶的人群,韩琅这才出现在县衙门口。他刚迈出步子,还没来得及反应,贺一九已如猛虎般杀出,揪起韩琅就如搬麻袋一般把人搬到了轿上,帘子一拉,催促轿夫启程。
“伤哪儿了,重不重?”
“你这也太夸张了……”韩琅哭笑不得,接着视线突然一晃,竟是被贺一九推得趴在了椅子上,“干什么干什么?!不就挨了板子么,我又不是豆腐做的!”
“你挨了板子就是我挨了板子,”贺一九阴着一张脸,正在生闷气,“一天没见就成这样了,他要打你就给他打啊,你怎么这么窝囊呢。”
“不是你让我忍着点么?”
“也没让你忍到这份上!”贺一九怒喝出声,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把韩琅往怀里一塞,讷讷道,“抱歉,我不是跟你发脾气,我就是心里窝火。”
韩琅坐起来叹了口气,因为碰了伤处还“嘶嘶”地抽了两声:“没事,小伤罢了。”
贺一九知道韩琅八成会拒绝,但还是忍不住问道:“给他点教训,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韩琅果然摇头:“何必这么睚眦必报的,都说了,小事而已。”
说实在的,他今天被不少人关心过了,但是谁的关心都比不上贺一九。不管能不能做,只要对方有替他出头的意思,那他也满足了。
贺一九揉了揉他的肩膀,顺带帮他把一撮碎发别到耳后:“我怕你傻不拉几的,让他觉得你是软柿子,好捏。”
韩琅没好气道:“你认识我这么久了,哪次见我毫无来由的被人欺负,还不知道还手?”
贺一九干笑一声:“你人这么好,怕你被人算计嘛。”
“行行行,”韩琅无奈地伸出手让他打住,“这仕途是我自己要走的,遇到的事我也自己解决,你别插手。”
贺一九只得尊重他的意愿,嘴上答应,心里却另有想法:不管怎么说,他就是见不得韩琅受一点委屈,这笔账先记下了,姓袁的,呸,非收拾死这家伙。
轿子停下,贺一九以韩琅有伤在身为由,非要抱他下轿,被韩琅几下就闪了过去。本来以为这一天就这么过了,没想到家门口站了一个熟人,是两人见过几次的赵王的部下。
“大人有要事与二位商量,”那人躬身道,“还请二位即刻赶往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