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思颔首一笑,“你送给人家的东西搬了回来,欠条也撕了,那我这个做妹妹的总得好好思量下。人家帮了这么大的一个忙,我们也不能白受人家的恩情啊。”
纵然和离对男方影响小于女方,可也不是一点影响都无。
纵然大汉风气开化,但谁也不会平白无故的去背一个“和离”的名头在身上。
这个秋池到是为人仗义得很。
纳兰笙一怔,顿时有些明悟,“那你是想……”
明思轻声一笑,“现在我也未完全想好,五哥莫急,日后方知。”
当日晚间,明思同四老爷在书房谈了许久。
四老爷唏嘘良久,终究还是同意了这个方案。
“囡囡,终究是委屈了你。”四老爷心情郁郁,“只怪爹无本事护住你。”
明思摇首一笑,“女儿不委屈,不过是权宜之计。等时候一到,女儿便可脱身同爹娘一起。只要过女儿想要的生活,这些许代价算不得什么。”
四老爷却有些无法释怀。
老太君怎能如此逼迫于明思?明明知道明思的身世,竟然还让明思进宫去伺候自己的亲姐姐?
对明思实在是太不公了些!
看着浅笑吟吟的明思,他有满肚子话却憋着说不出。
他却不知,明思早已知晓了一切。
明思将昨夜的经过简单叙说了一遍,略去了其中若干部分,最后才同四老爷提了纳兰笙想到的法子。
未说其他,只说是她寻纳兰笙帮忙。
四老爷闻言不禁感慨,心道,毕竟还是一奶同胞的双生兄妹啊——也就还看着纳兰笙这个哥哥,明思才算不枉在三房托生了一回。
两父女商议到最后。一致决定将此事先瞒住四夫人。这件事达成了共识,却又在另一件事上产生了分歧。
明思还是坚持四老爷递交调职申请,同四夫人按原计划回边郡。
但四老爷却不愿将明思一人留在大京,坚持要等着明思脱身,一家一起离开。
最后,还是明思说服了四老爷,“爹爹,我一人何时要脱身都方便,若是你同娘在此,我心里难免顾忌。秋池肯这般为朋友。为人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我在这边也不是一人,还有五哥哥,方师长也在。只要你同娘能先脱身。我这边行事也就少了担忧。爹爹放心,少则半年,多则一年,我必定回去同你们团聚。”
昨夜老太君的话让明思更加坚定了离开的决心。自己如今不能脱身,那至少也要让四老爷四夫人先离开。
比如昨夜那种情况。若是自己一个人,还可以想法子离开。可若是人一多,行动就不那么方便了。
眼下虽有这权宜之计,可谁能保证未来不会有什么变故呢。
明思必须保证自己没有后顾之忧。
四老爷喟然长叹一声,把明思揽入怀中,“爹从未有一刻这般希望囡囡是男儿身——若是男儿身。囡囡何需受这些苦处?”
明思暗暗一笑,她若是男儿身,只怕这时候就在大房了……
可真是那样。或许也就没她什么事呢。
蝴蝶的翅膀,谁能假设呢?
明思依偎在四老爷怀中,“爹,我有没有说过,我很爱你和娘啊?”
四老爷呵呵一笑。拍拍她的肩头,语怀欣慰。“囡囡不说爹也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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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一个惊人的消息在纳兰府传开了。
北府将军托兵部袁侍郎做媒人上门来向六小姐提亲了。
而四老爷在向纳兰侯爷禀告后,便一口应允了这门亲事,并在第二日就将六小姐庚帖送过去,行了“问名”之礼。
只因秋将军年底要回苍郡选拨新兵,事务繁忙,因此只半月内便完成了问名、纳吉、纳征等数礼。
最后双方协商将成亲的日期从权定在了一月后的十一月二十二。
请期之时,因秋夫人远在苍郡,故北府将军是亲自前来的。
当日,秋池一身玉色长衫,白玉束冠,剑眉星目,鼻若悬胆,加上一身器宇轩昂的英气勃发——立在堂前,让人只觉眼前一亮。
想起二夫人对秋池的评语,除开对这门突如其来的婚事的意外,总得来说,四夫人心里还是满意的。
四郎说的也对,囡囡始终还是要嫁人的。
从眼下看来,秋将军也不失为一个好对象。
在四夫人心里,明思自然是千般的好。她只会想这个男子能不能匹配得上她的女儿,却不会思及其他太多因素。
所谓丈母娘看女婿,是越看越爱,何况还是这么个玉树临风的女婿——四夫人含笑看了丈夫一眼,转首看向秋池,“秋将军是何时定下来我们府上提亲的?”
四老爷一愣,手中茶盏一滞,抬眼看向秋池。
秋池颔首一笑,“两月多前,在下目睹六小姐舍己救人之英姿,心中便很是敬佩。”
他为人素来方正,此刻能说出这般的理由已算是不错。本来按理,那“敬佩”二字本该该做“倾慕”才更为合适。
可以他的为人,实在说不出那般的话来。
四夫人听惯了四老爷的柔情蜜语,此时听着秋池的话,虽挑不出什么毛病,但总觉得似缺了些什么。
沉吟片刻,四夫人抬首,“秋将军,妾身有一言,也许会冒犯将军。不过,妾身只明思一个骨肉,若不能替她寻一个良人,我这做母亲的实难心安。还请秋将军体恤一二。”
秋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