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只剩下呆愣的她和——正向她走来的秋池。
秋池走到床边坐下,从食案上端起那碗虫草汤。用汤匙勺起一勺,递到她嘴边,也不说话,只坚定的看着她。
明思滞了滞,半晌无语,叹了口气,“我真喝不下。”
这是一种从心里的排斥,她自己也没办法克服。
上辈子就没克服掉,如今那嫌恶感是一模一样。
秋池却不说话,只那手却一动不动。
看着明思的目光也是无可置疑。
明思无奈了。心里叹息一声,抬手接过碗,闭了眼。一饮而尽。
见明思喝完,秋池唇边露出一丝笑意,伸手将碗接过,“这不是喝完——”
可那个“了”字还未说完,明思就捂住嘴一把推开他。趴到床边开始狂吐。
这一吐便声势惊人。
不仅把方才喝的虫草汤吐完了,连早些用的饭菜也全吐了!
外间几人听得动静惊了一跳,冲进来一看这情状,纳兰笙呆了呆,“这?”
明思还在吐,可胃里的东西已经吐完。但那恶心感却还控制不住,最后只剩下干呕。
连眼泪都出来了。
蓝彩赶紧上去扶住,焦急的看着几人。“这可怎么好?”
明思强忍住摆了摆手,“无事……原先就是这样……过一会儿就……”说着,又是止不住的干呕。
蓝彩一愣,心道,她怎么不记得明思原先有喝过虫草。难道是她去四房之前?
秋池心中也是懊悔。
明思又在床边趴着干呕了片刻,慢慢地缓过来了。
蓝彩接过帽儿递上的茶盅给明思漱了漱口。又用棉帕替明思净了面。
看着乱七八糟的寝房,空气中的味道并不好闻。
明思有些赧然,看着床边的秋池和屏风口的纳兰笙道,“此处不雅,秋将军和五哥还是去闻雅院吧。”
纳兰笙未动,秋池却俯下身将明思抱起朝外间走,语气有些生硬,“先去外间榻上,待打扫了再回来。”
屋中几人稍稍愣了一瞬,帽儿忽地转身朝外小跑,“我去取褥子和被子。”
明思又无奈了,这人做什么怎么就不先说一声?
每回都是边做边解释。
外间不过隔扇墙,帽儿动作虽是麻利,但也不可能像变戏法儿一样,故而,明思只能在秋池怀里等着。
可是,却是很有些尴尬的。
尤其还有一个看热闹的纳兰笙在明思目光正对着,挤眉弄眼……
明思有些头疼。
他们这算什么关系?
君心半明,妾心未定?
她虽答应了蓝彩考虑,可这毕竟不是买东西,一时半会儿就能决定的。
可秋池——
思及秋池这两日的行为,她不是不明白,可心底还是有些不确定。
可她这不明白这丝不确定是来自于她对自己的不确定,还是来自于秋池。
想到这点,她便不由有些苦笑。
上辈子是没有恋爱就进入婚姻,而这辈子又是重蹈覆辙。
难怪教授老说,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其实想来不是历史老是重复,而是人性有太多的共同点。
yù_wàng、自私、功利,这些都是无论什么制度下,大多数人都有的共性。
同样的目的自然会导致类似的事件和相近的结果。
自己也一样。
上辈子为了讨父母的欢心而不顾外公的反对,顺从了父母安排的婚姻。
而这辈子,自己同样不是因为婚姻本身而进入婚姻。
瞪了纳兰笙一眼,收回目光,却见秋池正垂眸看着自己,顿时面上一红,不自在的垂下眸子,余光却扫到那好看下颌上唇角弯起了笑意。
遂无语。
可那环着自己的手臂却似乎紧了紧,明思只觉面上更烫了。
该怎么办?
在心底叹了口气,有些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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