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秋池冷冷一笑,语声嘲讽,“睿亲王何必留一个心不甘情不愿的女子在身边,他日大业有成,天下间自有繁花似锦。若秋某未说错,原本睿亲王只怕也有另立王妃的打算吧。”
“秋将军好像对本王知之甚深呢……”荣烈轻声一笑,唇角勾起,瞥了桌面的薄绢一眼,“就不知秋将军除了这个,还有何倚仗?只凭这一份只剩一成的藏宝图,秋将军不觉得不够同本王谈判的资格么?”
秋池抬眼,“若加上三万北府军精锐呢?可够资格?”
荣烈眸中光芒一闪,抬了抬右侧眉梢,“本王如何知道秋将军所言属实?总不能只凭秋将军这一说,本王就能确信无疑,那未免也儿戏了。三万北府军精锐,秋将军如何证明?”
“要证明也简单——“秋池垂了垂眸,“十日之内,王爷自能看到秋某的证明。”抬起眼,眸若寒星,“若王爷应允,秋某便十日后再来。届时你我二人再做商议定论,就不知王爷可有胆量放虎归山?”
荣烈垂了垂眼,又撩起眼帘深深看了秋池一眼,勾唇一笑,“看来,本王是只能应下了。”
秋池深深地看了一眼荣烈,“王爷果然好气度,既是如此,秋某就先告辞了!”瞟了一眼那桌面的薄绢,“王爷既然有此心胸,那这份藏宝图便先做定金吧!”
荣烈则淡淡而笑,“十日之后,本王就在此处书房燃烛恭候大驾。”
秋池朝窗前行了两步,脚步顿住,语声冷冷,“大丈夫言出必践,十日后的戌时三刻。秋某定当前来与会!”
说完,秋池目光从明思身上扫过,只停了一瞬,便转身大步走到窗前,推开窗,一跃而出。
荣烈也走出去,走出院门对侯在院门外的沙鲁布罗吩咐了几句,而后,转身走了回来。
明思还是维持了原来的姿势,用手拥着锦被靠坐床头。见荣烈再度返回。面上也无神情变化。依旧是那七分沉静三分恍惚的模样。
荣烈看了她一眼,走到窗前将窗扇阖拢,回到床边。这一回。他在床边坐了下来,离明思只一臂之遥。
荣烈骤然靠近的身形,让明思那蝉翼般半垂的羽睫轻轻颤了颤,颤动后,却依然未抬眸。
荣烈的眸光在明思交叠在锦被上的双手上落了落。忽地想起今日下午,她坐在床上也是这样的姿势。乖巧中带着一丝隐隐倔强。这个女人好像在任何时候,都有一些让人不易察觉的固执特性。
以前他未曾觉得,曾几何时,他还觉得这个女人是恶劣粗俗的。
可而今想来,却是处处让他失笑莞尔。
他并不后悔往昔的相遇。虽然并不美好。可却让他看到了她隐藏在端庄柔弱面具下,更多面也更真实的她。若说后悔,他只后悔自己未能早一点生出好奇心。若能早一些好奇。他定会早一些动心。若是那样,她便能少吃些苦,而他们之间,也不至今日这般的让她戒备重重。
荣烈没有想到秋池竟然恰好在今日出现。
而秋池方才所言也全然不在他的意料中,可于情于理。于公,于私心。他也只能应下秋池所言。
可他猜不透明思此刻的想法。
自秋池出现后,明思从始至终一语未发,甚至似乎连表情也未曾如何变化过。
即便是荣烈也预计过秋池的出现,也预计过明思的种种可能的反应,但他猜中了开头,却没猜到后来。
在他心里,也有几分直觉秋池会出现,会来见她。
所以,他在主院四周都安排了暗哨。今夜一接到禀报,他也按自己所计划的那样,将动静控制到最小,不顾沙鲁布罗的反对,只身进来了。
明思是个聪明的女人。对于他的布置,她心中应是有数的。若真有危险,她定然不会悄然无声。院子里没有动静,说明来的是熟人。
在荣烈的私心里,其实也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
明思的心藏得太深,即便是他费劲了气力,也只见朦胧隐约。经历之前的种种,荣烈此刻比谁都清楚,秋池一日不出现,他和明思之间便永远会隔着一道天堑。
原本这种感觉还不明显,可那日明思去了偏院说了那番话后,这种感觉便明晰之至。
明思似乎早就笃定了会有这样的一日。秋池定会出现,所有的矛盾都会浮上台面。
所以,她一直同他保持距离,也一直拒绝他的靠近。
这一日终于是来了。
明思也果然想隐藏秋池的形迹,她还是不够信他。
可接下来秋池的出现,以及说出了一系列消息,却是有些出乎荣烈的意料。他的确没有猜到秋池会带来这样的消息,也更没想到秋池会提出这样的交易要求。
对于秋池的话,他心中自有自己的一番斟酌谋算。但眼下,更让他看不透和意外的却是明思的反应。
明思的这种平静,他有些无法分辨。他分辨不出她的这种异常平静是因见了秋池后的震惊,还是听到了秋池所说的那些消息后的沉寂。
荣烈心里有些发苦,面上却笑了笑,凝眸望着明思,语声低沉,“你可有要问我的?”
明思闻言轻轻抬眼,“你为何会答应他?”
荣烈目光直直看着明思的双眸,唇角勾起一抹笑意,“不答应他就只能拿下他……我怕你同我生气。”
语声微带戏谑之意,面上神情却温柔脉脉。
明思牵了牵唇角,“你真想当皇帝?”
若非秋池方才所言,她还不知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