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豪早听到两人在洗手间外面的那番话,此时听杨成钧的话,便知其意有所指,他假装听不懂,一脸惊异地道:“他表现的很好么?他还说很紧张,怕搞砸,所以要我陪他,壮胆来着。”
杨成钧失笑道:“傅景福跟你说他很紧张?你看他那样子,哪有一点紧张的。他若紧张,天下倒没人不紧张了。”
应豪道:“听你话里的意思,好象挺了解景福的,你们两人认识?”
杨成钧盯着应豪,因为混血而深刻的五官突然露出神密一笑。
“认识?也可以说不认识?这要看你怎么看了。应豪,听说以前你们两人是同公司的,你觉得以前的李勋泽怎么样?”
应豪敛去了眼底的笑意,盯着杨成钧。
他就知道,这人从勋泽那里讨不到便宜,便找上他了。
无论杨成钧说什么,他什么都不要信,如果可以,他想立刻起身走人。
应豪目光注视着主席台上的那抹身影,眼里有化不开的深情。
“以前的李勋泽自然和现在的没什么不同,不过以前的因为太年轻,总有做错事的时候。”
“……你觉得以前的李勋泽和现在的傅景福没什么不同?呵呵——”杨成钧简直无语了。
杨成钧双手直在膝盖上,手指合拢,不停的摆弄着。
“有一个人你肯定不陌生。”
应豪阴沉着脸,不接话。
果然,杨成钧直接报出那个人的名字,象扔了一块砖头直接砸他脸上。
“傅振俊……我记得我们还曾一起吃过饭,讨论过他。”
应豪拳手紧攥,他冷冷地说:“你究竟想说什么?”
杨成钧忙道:“你别担心,那个饭局,我们都在局中,说出去对谁都没好处,别担心。只是应豪……我可是把你当朋友,实在是不忍心,看你身陷局中,看你粉骨碎身,看你跌落地狱,却不伸手拉你一把。”
应豪瞪着杨成钧,失笑道:“我倒真看不出,我在什么局中……你无非是想说,我现在这等境地,在背后主导的,是景福,对不对?!”
杨成钧愕然,脸色一变,迟疑地道:“你都知道了?”
应豪站起身,居高临下地说:“就算这一切是景福主导的又如何,就算我被他害得一无所有又如何。杨总,别人的事情,你未免管太多了。”
他转身从另一侧往外走,再跟杨成钧呆下去,他怕自己要出手揍人。
杨成钧也忙站起来,目送应豪的离开。
他突然笑了笑,复又坐下来,一边拿出手机,开始发微信。
[应豪,实在很报歉,又要跟你提那个名字了。你相信这世上有鬼么?]
[那换个方式问,你相信这世上有上帝么?如果这世上有上帝,那么为何这世上就不能有鬼魂。]
应豪刚走出大厅没多久,便收到这样两条信息,整个人都定在那里了。
那个名字,自然是指傅振俊。
然后又提到鬼……那么这意思是说傅振俊的鬼魂?
上帝?他信佛的。
这世上有神仙么?这世上有真佛么?
他既然信,自然绝说不出没有。
那么世上有鬼么?
应豪从心里升出一股寒意来。
他猛然想到陈岚的那句话:最恐怖的事物其实就在你的身边。
他连提都不能提的那个人的名字,岂不是他内心深切的恐惧。
……傅振俊的鬼魂就在他的身边么?
这时手机那头又传来一条微信,依旧是杨成钧发过来的。
[你去看看以往傅振俊在投资峰会上的演讲。]
[祝你好运。]
应豪的心直往下沉,但他郑重地告诉自己:
不要信!凭什么相信这种无稽之谈?
杨成钧这种小人,在背后尽做小动作,使下作手段,怎么会安好心。
这世上哪有鬼!
哪来的鬼!
简直是低劣的谎言,没有下限的恶作剧!
恶心透顶!
应豪转身望着那典贵厚重的大厅门,那门洞开着,象一张巨口,他却不敢再进去了。
门两侧站着酒店的服务员,都朝他望过来。
终于有服务员按奈不住,跑来找他签名,虽然很可能被炒鱿鱼,可也顾不得了。
虽然他名声大毁,形象低迷,可名气在那里摆着。
有第一个人,便有第二个第三个。
还有参加的投资商找他合照的……
应豪强笑着,一一照做。
然后他拿出电话,拐进之前他们呆的那个休息室。
他坐下来,立刻开始搜有关傅振俊的视频。
手指刚输入“傅振俊”三个字,便顿住了。
他这是怎么了?
竟然由得那个杨成钧摆布?
就算勋泽演讲时的神态举止动作与傅振俊的极为相似,又如何?
难道就不许,有人模仿?
就算勋泽的喜好和傅振俊的极为相似,又能证明什么!
陈岚发那种讯息给他,无非是不想让他好过。
后来他才明白过来,陈岚深爱着傅振俊。
傅振俊的鬼魂缠着他?
有毛病啊!傅振俊死了,做鬼也不放过的人,要缠也该去缠那个跳河轻生的失足女!
杨成钧的话更不可信了。
这世上就算有鬼,缠着他好了,可关勋泽什么事。
勋泽是活生生的人,年青,俊美,自信,健康,有活力。
他温柔,善良,大度,几乎承载了世上最美最动人的词语。
恶鬼在他面前,只会消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