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今夜异变一出接一出,姜冕颇不放心,直接在河边召唤出了影卫。
嗖嗖几道人影从不知道什么地方就出现了,端正地跪了一地,真正是随叫随到。
姜冕对着这批人就是一顿大发雷霆:“你们干什么吃的!眼睁睁看着陛……看着殿下被歹人掳走,不知道护卫?要你们何用?!禁卫军推荐你们来的时候,说好的飞天遁地精英暗卫,结果呢,本官被人追杀连随身带的被子都丢了!一堆酒囊饭袋!”
严词厉色的一顿训骂,众影卫默默受着,无人出声。倒是听得我摸了摸鼻子,这最后一句怎么听怎么像在形容我。
单方面的责骂而无回应,姜冕表示很不愉悦:“看来你们是默认了嘛!影卫什么的,果然不靠谱呢!你们从前的专业训练都训练到姥姥家了吧?”
面对如此言语刻薄的挑衅,领头影卫动了动身子,终于被迫回应:“回禀太傅,影卫第一课便是不辩解,我们只对雇主生命负责,不对自身能力做辩护。”
姜冕冷笑一声,以对方落入陷阱的姿态继续高调挑衅:“是吗,你方才的话便已然是为自己做了辩解,你们老师一定没教你们学习语言逻辑吧?”
众影卫:“……”
我对被带沟里的影卫们表示同情。
姜冕肃然一声:“既然你们的天职便是对雇主生命负责,那为何置殿下安全于不顾?”
领头影卫一板一眼回道:“因为我们雇主乃是太傅一人,便只为太傅一人的生命安全负责,即便是陛下,生死也无关我们职责。”
姜冕被震惊到:“如此冥顽不灵!那如何才能更改你们的雇主?”
“一趟任务执行中不可半途更改雇主,待任务结束后,回京师重签血契,我等可归属新的雇主。”
仇恨旧规矩的革新派姜冕对此表示不服,还要同他们理论,被我出声打断。
“我不要影卫!”
“不行!”姜冕即刻驳回。
“我就不要!说不要就不要!”我坚持。
“为什么?”
“洗澡上茅厕都会被跟踪观察,我才不要呢!”这么明显的原因,还用问么?
“……”短暂的震惊后,姜冕忽然意识到了一个严峻的问题,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你们谁偷看过本太傅洗澡的,站出来……”
……
很多时候人的不幸福都是因为四个字:想得太多。譬如姜冕被我的发散性思维指引,得知了自己洗澡上茅厕都被偷窥着。
而不幸中的不幸则是因为:想得太多,而知道得太少。譬如姜冕以为自己洗澡上茅厕都被偷窥着,却不知道影卫也是有节操有规范的,人家有三不看,洗澡、如厕、男欢女爱,三不视。
所以,姜冕忧心忡忡各种反思影卫的利弊,顾虑重重后,得知三不视后,顿时就放下心来。
但人生最大的敌人不是别人,而是自己。譬如我告诉姜冕,官场上是不许官员贪污受贿的,然后官员就不贪污受贿了么?于是姜冕陷入了对三不视执行程度的深深怀疑中。一个自己想要宽慰自己,一个自己立即跳出来反驳。
他又不幸福了。
……
巡视完囚车里的一批山匪,见无异样动静,姜冕领了我回客店房间。届时天已将亮,我们二人都已疲惫不堪,尤其我看见被子就热泪盈眶,奔过去拥住被子不放手。
关好门窗,姜冕将我扒下来,随手几下脱掉了外衣,再除去鞋袜。我噌的一下窜上了床,钻进了被窝。随后姜冕也爬上了床,在身侧躺下。与我保持着一段距离。
滚动几下,发现睡不着,今夜的一幕幕从脑海闪过,想将这些串成一条线,发现难以为继。
转个身面向平躺着的姜冕,发现闭上眼睛不说话的姜冕要端庄几分。他发髻未松,是个匆忙睡觉的模样,发带都铺在枕上,雪白的缎带衬着他肌肤,倒也不显突兀。再转眼看他衣着服色,细看才发现无一处不和谐。不知是太会挑东西搭配自己身段,还是太天生丽质难自弃,简直是寸寸相融处处协调。
咬着手指趴在被窝里观摩他许久,忽听天生丽质的太傅阖目开言:“殿下睡吧。”
“睡不着。”我捧着脸继续瞧他,“姜冕你有妻室没有?”
他不自在地撇了撇脸:“……没有。”
我吃惊,不由便将心里想法脱口而出:“可是你年纪不小了呀?你是太傅怎么会缺妻妾呢?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他愠怒地睁了眼:“这种事情,就不要你操心了!”
我大概又知道得太多了……
可是他即便生气动怒,也是很好看的。脸色气红了一圈,连带耳根都是粉的,玉质肌肤透着隐隐的粉,真是怎么看怎么可口,虽然不知该联想到哪种食物,但就是很激发人的食欲。感觉很好吃的样子呢。我咕咚一声咽了咽口水。
被我一激,他好像也没了睡意,气哼哼地转过身,背对着我。
我以龟速爬行到他身后,侵占了他刻意保持的距离,拿手指戳了戳他肩背,不怕死地继续招惹:“你连妻室都没有,叫我扮你的侍妾,这样会不会太有违你们世家的礼法?”
当朝太傅出身西京百年世家,是当今名士,学识冠绝天下,这点常识我还是有的。
虽然瞧不见他的脸,但这回连脖颈都是粉的,我却看得分明。
他带着点困倦的鼻音生气道:“世家的礼法,也不用你操心!”
我看着浑身粉色的姜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