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满她的全身,而她不敢哭、不敢叫,只能咬着牙看着仇人杀戮自己的家人,在她人生并不长的时间中,她经历了无数的超乎人所能想象的惊险场面,却没有一次像这次这样——匪夷所思。

独孤桀骜握紧了拳头,努力调整呼吸,却始终无法克制心中的恐惧,她站在那里,全世界好像都在对抗她一个人,她眼圈发红,嘴唇发白,心中发苦,她脑中心念万千,转来转去地要想个解决办法,却发现除了低头求饶,别无他法。

欧景年调好节目,转头看独孤桀骜,准备再催一句。独孤桀骜还站在门口,全身莫名地颤抖着,脸色发青,让欧景年想起电视里说的心脏病发作的症状。

欧景年开始紧张了,她刚刚才用高压电棍和辣椒水招呼过这个人,万一她要是发病了,死在自己家里怎么办?欧景年不想惹人注意,一点也不想。手机在茶几上,现在再打电话问文白怎么处理是不是有点晚了?

“前辈。”艰涩的嗓音从喉间滑出,独孤桀骜硬着头皮又叫了欧景年一次,欧景年被突然冒出的声音吓了一跳,转头看见她的脸色,恻隐之心和怕麻烦的心叠加之下,挥手说:“你身上没带钱?那把家庭住址和电话告诉我,身份证留下,过两天给我也行。”

独孤桀骜被一连串的新鲜名词绕晕了头,张着口啊了一声,不知道如何回答。

欧景年看见独孤桀骜依然脸色不好,叹了口气,咬咬牙,狠狠心,问:“实在没有…你能出多少?”

“一点也没…有。”独孤桀骜咬着嘴唇说出这句,怒气和羞惭一起涌上心头。脑中千回百转,眼光一会凶狠,一会愤恨,一会悲伤,一会犹疑。最后这些都汇聚成了无助的表情,好久以后,她终于下定决心,酝酿片刻,挤出泪水,滴落在地上,“我…从小家贫…孤身流落在此,并无任何银钱随身,我…我上有八十老母…”这是她属下求饶时常说的话,下有髫龄儿女的话她实在说不出口,便止在喉咙里了,但是配上她凄婉的眼神,应该也就够了,至少她自己已经把自己感动了。

认识的人都知道,欧景年是个老好人。老好人最见不得女孩子哭泣,尤其还是个活泼健康的美少女的哭泣。独孤桀骜刚开始哭的时候,欧景年的心就已经开始软了,等到独孤桀骜触及心事,真的开始放声大哭的时候,欧景年已经完全坚持不住,发扬了她一贯的圣母精神说:“你…别哭了,要不这样,我不跟你要钱了,你走吧。”年纪轻轻,四肢俱全,假如不是真的走投无路,谁会来抢劫呢?而且抢劫的时候连个像样的武器都搞不到,这么想来,这个少女也真是满可怜的。那身coy的衣服,说不定是她从哪里捡的,随便穿上,毕竟深秋天,气温已经有点低了,要是换了是她,衣食无着地流落在外,怎么奇怪的衣服都会穿的。

独孤桀骜眨眨眼,眼泪忽然就止住了。这位前辈虽然人有些四六不着,手段深不可测,但是心肠…似乎很好?

欧景年看她还站立不动,又叹了口气,从钱包里拿出一张五十,想了想,换成一百,递给独孤桀骜:“喏,不要哭了,钱给你,你走吧。”

独孤桀骜惊呆了。世上竟有如此…痴愚之人?手指勾了一勾,没动,欧景年叹着气把钱塞到她掌心里,推着她说:“你走吧,以后不要抢劫了。”看她还站着,又摇头从钱包里再拿了一百,塞在一起:“我就这么多了。”

独孤桀骜觉得这世界变化真快,她不过随便跳了个崖而已,出来遇见的这都是什么人啊?而且…这破纸片也能叫钱?独孤桀骜头都要炸了,许许多多的疑问占据了她的脑海——她刚跳下来就掉到水里,爬出来就见到这样的世界,人们尽管穿的用的不一样,但是争执吵闹,嬉笑怒骂,与她原本的所在并无太大差别。因此她从未想过,这世界与她的世界,是不一样的。

但是就现在这种种异样来看,独孤桀骜越来越觉得,她似乎真的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地方。歪着头想了想,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敢问…这里是哪里?”

“金市。”

“金市。”独孤桀骜喃喃自语。她是从华山顶上被打落下来的,华山和金市差了至少千里,看来她真的是到了神仙地界了。可是神仙们不是该居清幽、修正法、处无为、礼道德么?为何她会看见神仙们在光天化日之下大肆争吵,甚至有两个年长的老妈妈,不,年长的女神仙不用法术,当众扭打在一团?而且神仙的洞府为何如此容易被打破?眼前这位女神仙,还毫无仙家气度地当着她的面更衣甚至斤斤计较于些许银钱,而且,为何神仙界也有金市?但是倘若不是仙界…

独孤桀骜想起什么,弱弱地问了一句:“敢问…如今是何年月?”

“2015年。”

“…那是哪位天子?”

“???没有天子——我说你穿越剧看多了吧?”

“穿越剧?”独孤桀骜牌复读机重新上线。

“…说不清楚,总之现在没有皇帝。”

“隆景陛下也不在了么?”

“隆景?那是300多年前了。”

“……”

独孤桀骜展开手掌,两张绯红的纸片像是掌中火一样鲜艳。300年,她想,如果是这样的话,也许就说得通了,这里既不是仙界,也不是她的世界,而是300年以后的世界。她在这个世界里分文不名。

独孤桀骜心里转过了很多念头,她的脸色忽青忽白


状态提示:第1章--第4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