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浅躲在家里哭了*,眼睛都是肿的,光脚站在试衣镜前,直勾勾看着那张短短数日便瘦削下来的脸。
这副哀怨的模样提醒着她,昨晚她是如何在酒吧买醉,又如何被人冷漠地甩进车里。
呵,就连陌生人也吝啬给予她*温情!
“浅浅!你起来没?”楼下传来苏芷兰的叫唤,尖细中带着一股子滥于言表的自豪。
女儿要结婚了,还是嫁给政商大家族夏家的长子,多风光呵!更别提,还能将她这个小三儿生的女儿趁机羞辱一番!瞧,有其母必有其女,小三儿终归是小三,都先后被人甩了!真是活该!
她撇撇嘴,慢悠悠地穿上衣服,扑上薄薄的遮瑕粉,这才晃下楼去。
苏芷兰塞给她一张购物清单,“还剩礼花,几袋品香苑的礼饼,你下班顺路买回来,记得,别买错了!礼花要火树银花,礼饼要最贵的那种!”
宁梓欣一身浅蓝职业套装,长发盘起,露出秀美的颈窝,一颦一笑,优雅中自有一股灵气。
她笑着拉过苏芷兰,“妈,瞧你说的,浅浅又没吃过最贵的礼饼,怎么知道该买哪种!我在礼单上写好名字了,浅浅你直接给店员看就行!”
“好。”她闷闷地接过来,不计较宁梓欣看似温柔的话语中那股发自内心的轻蔑和嘲笑,也不吃早餐,转身就出了门。
品香苑最贵的礼饼?她当然吃过!
可是她不愿回想那个味道,只因请她吃礼饼的人,她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
等买好清单上的东西,已经快要迟到。宁浅挤上公交车,捂着被勾破的丝袜,狼狈不堪地赶回了公司。
今天是她回国上班第一天,又是姐姐和夏默澄公布喜讯的第二天,不知有多少人正幸灾乐祸地等着看她这个曾经的追求者被彻底踢出局的丑样!
宁浅一路拽紧了手提包走进公司,抬头挺胸,目不斜视,心却是凉的,公司里一路上都能听见不少窃窃私语。
“当年就是她一直对夏总死缠烂打,夏总碍于她是宁梓欣的亲妹妹,才耐着性子哄她……”
“可不是!夏总那晚对她姐姐表了白,她大概觉得太丢脸,竟然一/夜之间溜去美国留学,哈哈,真搞笑!”
“也不知道两人大婚当前,她主动申请调回国来上班是图的什么?难道还想和她姐姐抢老公?也不瞧瞧她那身份,说的难听,宁家都不愿承认有她这么一个女儿!”
宁浅瞥一眼不远处的几个女人,对方扭头回以一抹嚣张的神色。
恰好这时电梯到了一楼,几个女人一拥而上,隔着电梯门,目光更加嘲讽地看着她。
宁浅站在电梯口,一时觉得双腿像灌铅,不知该如何迈出这一步。
却在这时,身后盈盈走来一个身穿西服的高大男人,清雅的松木香味顿时在空中四散弥漫,往这暗潮汹涌的紧张气氛中注入了一丝微妙的暧/昧。
宁浅的余光扫过他平阔挺拔的肩线,碍于身高差距,再也不能往上多看一眼。
男人却略一停顿,站在她身旁,不再往电梯里走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