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这两个月过去,当他逐渐习惯一睁开眼睛,就能看见旁边女人那称不上优雅的睡姿。他竟然觉得有些东西悄无声息的被苏斓改变了。
忽然,在他抱着她的时候,严牧野终于明白。
其实,他是害怕,害怕身边的女人会像小时候一样,走到最后,还是离开他,消失不见。
“苏斓,如果有一天有人让你离开我,离得远远的。你会不会一声不吭的转身离去?”严牧野突然很好奇这个答案。
苏斓会像童筱柒一样,没有一个解释的就留下他一人?
“我才不会。反正离婚协议书在我手上呢,要走的话我随时都能走。”严牧野错愕,微微扯了扯嘴角。
他怎么会忘记,苏斓的思维跟一般正常人不同呢。一个自恃有着离婚协议书的女人,想什么时候离开自己都不会有人阻止。
毕竟,连法律都会站在她的那一边。
不知过了多久,当他缓缓的抬起头来,微弱的灯光下,苏斓闭着眼睛,浓密细致的睫毛静静的贴在眼下。
她早已忘记了,曾经,她追着也要靠近他怀里的感觉,她早已忘记了,在她的生命中,他也确确实实的存在过。
她让他习惯了她的存在,习惯了她带给他的数不清的麻烦。然后,她自己却消失了,忘记了。
这到底有多不公平?
大概已经能够看到清晨的微光,严牧野才渐渐有了睡意。
正当他迷迷糊糊的正要睡着之时,却忽然感到身边的小人儿一动。
他猛然从半睡半醒之间惊醒,然后就看见身边的人此刻正皱着眉头,手紧紧地握着床单的一角。
她脸上的表情十分痛苦,好像想要哭出来,可嗓子却嘶哑的发不出任何声音。
好像必须要将这种悲伤的情绪忍耐下去,又好似正承受着什么巨大的痛楚。
苏斓犹如被禁锢在一个无法逃脱的牢笼之中,想拼命的逃出来,结果到了最后,依旧是白费力气。
所以,就算她用尽了力气,哪怕额头已经渗出一层薄汗,苏斓依旧叫不出声来,陷入梦魇一般的状态。
严牧野挺直脊背靠坐在她的身旁,就这么认真地看着。
从前的温馨,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习惯。
她可以抓着自己的手熟睡到天亮。就算中途打雷、下雨也不会影响到她的睡眠。
小时候那些大人还曾拿温馨那高质量的睡眠打趣,说她是他们那一群人中当之无愧的觉主。
苏斓始终保持着那样的姿势,紧紧的握着床单。
过了许久,在严牧野以为她已经重新睡过去的时候,她仍然没有松开。
这是,在她失踪又失去记忆之后,养成的习惯?
严牧野的心中默默将苏斓这一怪异的举动记在了心中。然后也就这么看着她,久久的,没有动弹。
窗外
小岛又迎来了新的一天。
晨光乍现,天边升起了一片鱼肚白。严牧野望着窗外的风景,薄凉的唇角不经意间微微勾起,笑意盎然。
当阳光彻底照进卧室,照在苏斓沉睡的脸上,以至于她被猛烈刺眼的阳光照得苏醒时,身边早就没有严牧野的影子了。
看了眼床边,她的衣服已经整整齐齐的放在那里。
她知道,这就是她今天的着装了。
严牧野每次离去,都会提前替她选好她当天要穿的衣服。当然,他还会细心的将天气的变化考虑其中。
因为他总觉得自己并不是细心的人,下雨天或许都会穿着热裤出现在他的面前。
不由得笑了一声,苏斓将衣服摊开,仔细看了看严牧野又扔给他的东西质量如何。
经过她一番严格的审查,苏斓再一次拜服在严牧野那出人意表的审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