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奇取了薛蟠私章,信纸上寥寥两句,薛蟠也没避着李奇,李奇自然瞧见了,一看,顿时急道:“主子,三十万大军的粮草饷银不是个小数目,您怎么---”
信上赫然是薛蟠写给妹子的,不过是交代妹子将信交给贺老,让其准备粮草御寒衣物凑足五十万白银,派薛家亲卫队护送过来。
“我不像你想的那般善心,这不过是救急,冬天才开始,军中已经坚持不下去了,要是等过了冬天,这三十万士兵没死到战场上反倒被饿死冻死了。”薛蟠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用薛家的钱补贴太傻,但是三十多生命,要是再耽搁下去真的会有人饿死冻死的,跟着他出生入死,结果是这么个窝火憋屈的死法,薛蟠是不值的。“薛家这些只是解急,不过是等粮草军饷---”一瞧他的军师都红了眼,不由笑道:“我自己的钱我能不心疼?!快别哭了,我看着一会也要心疼哭了。”
军师听了,没被逗笑,反倒拱手赞薛蟠大义。旁边李奇眼神明明暗暗的,不吭气。这娃遭逢巨变,心态就有点不正常,愤世嫉俗,心里只装着薛蟠,在他心里,就算是三十万大军全都冻死饿死,李奇眼睛都不眨的,如今要用恩人的家财换三十万人的平安舒适,李奇就心疼的紧,替薛蟠心疼。
薛蟠早都发现李奇这娃有点长歪,对外界人事冷漠不似正常人,但对他是真的忠心,也没干出什么出格的事,因此薛蟠觉得这娃其实骨子里还是好的,知恩图报不是?!
“行了,别想了。”薛蟠将信纸封了火漆,“加快送回京城薛家。”
薛蟠治军严,不许士兵抢百姓粮食衣物,导致现在天冷了军队饿得冻得没办法也不敢触犯军规,只是原本对着薛蟠的敬畏心动摇了,更有借机生事的撺掇士兵,军心动荡,不少兵痞子嚷嚷薛大元帅吃饱穿暖的自然说的轻巧,哪里尝过他们这滋味,这话刚开始一两人说,越到后来,嚷嚷的越多,更有甚带了一大队人去抢了一个村百姓的粮食。
“法不责众。”带头的有恃无恐,如是对着战战兢兢的小兵道。
部分小兵想起刚才抢粮食时花甲老人跪在地上求他们痛哭的模样,他们吃的这些粮食,是那一家过冬的仅剩存粮,现在他们抢了,那一家有老有小会不会活活饿死?
出来当兵的都是田地里长大的娃,脑子里还晃荡着皱巴巴的脸和苦巴巴求他们给他们磕头的老人,不由都想起了自己父母,以前在家时最恨的就是这样的官吏,结果他们现在变成了这样的人......
带头的自然不知道部分人自责内疚,喜气洋洋道:“刚那老不死的还藏了两只鸡,一会炖了吃过咱再回去,量薛元帅也不会罚的太重,兄弟们别怕!这半个月整天就两顿粥水,尿一泡就没了,还打什么仗,这薛元帅商人出身,苦没吃过没饿过自然体会不到,兴许咱们在底下吃稀粥,元帅躲在帐子里吃肉呢!”
不少人一听觉得对,纷纷点头,好压下心头的内疚感,也为他们的所为找到借口。
薛蟠早得了消息,单袍迎风站在练武场台子上,冷风寒气将薛蟠眉宇凝成了白霜,面上眼神比寒风还冷。那带头的在外头吃饱这才带着三百人回到了军营,刚入军营,便被绑了,压倒了练武场上。三十万大军早早集结列成方队等候这他们,刚刚还嬉皮笑脸心里有恃无恐的小头儿见了此阵仗吓得双腿战战,心里鼓着气儿,三百人垫背,他不信薛蟠真要砍了三百个头!雷声大雨点小,不过几军棍而已,饱餐一顿,挨上几棍子划算!
“柳江带队给被抢的村民还粮食。”薛蟠直接开口。眼神冷冷的扫过底下三百人,冒着寒气,也不废话,直接道:“触犯军规,你们可知罪?”
一百来人已经后悔了,刚吃进肚子里的饭食也没滋没味,脑中轮流交替着被抢的人家痛苦的脸和自家父母的脸,噗通一声跪下,一百多人紧接跪着,其中一八尺高的汉子,双眼一红,“元帅,您罚俺吧!俺不该抢了百姓们的粮食。”
而余下的彼此互相看看,带头的见还有二百多人站在他这边,不由来了底气,道:“我们拼了命在战场上拼死拼活的保这些村子安全无忧,现在每天吃不饱穿不暖的,借用点他们的粮食也不为过,没有我们,他们也许早都死了,元帅,您不愁吃喝,不知道挨饿的滋味......”
薛蟠冷眼听着那带头的扬扬洒洒解释了一堆,只是静静地听着,那带头的兵痞子越说声越小,不过还是觉得自己有理,不过用了些粮食,又不是抢他们的命!
“大军吃什么我就吃什么。”薛蟠出口为自己辟谣,他不是那种做好事默默无名的好人,也不是被人泼了脏水也不解释的好人。“不说我,四军的将军同大家伙一样,别用这个找什么借口。其二,你们是士兵,天职就是为了保护百姓保护大庆国土,现在本末倒置,强抢百姓粮食,这样做与地痞流氓有何区别?”顿了顿,“刚承认错的五十军棍禁食三天。至于带头的砍了脑袋,剩下的一百军棍除军籍,撵出军营,既然你们不把自己当军人,不心疼爱惜自己的名声,那便回去当那地痞流氓。”解除军籍撵出军营的小兵们回到乡下先是会被当地县令问责,而后全家乃至全族人都会因他抬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