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情形持续得并不久,大概过了两分钟左右,然而对我来说,这两分钟的时间却显得格外漫长。
吸食完了人脑,魔猿嘴角上仍旧挂着白花花的脑浆,抬起头,用一种说不出味道的目光看向我。
我弄不清楚他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心情保持着高度的紧张,准备但凡这魔猿表现出任何一丝想要攻击我的意图,我便立马争取先机,率先动手。
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那魔猿似乎也感受到了我目光中表现出来的忌惮和疏远,同样没有继续朝我走过来。
两道身影在这灯光昏暗的地窖中展开对视,不知道过了多久,就我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因为紧张而缩成一团的时候,魔猿突然冲我咧开了嘴,发出“叽叽”的古怪叫声,随后一转身,自顾自地走向了铁门方向。
发现他对我没有攻击意图,我时刻紧绷的神经方才有所放松,轻轻吐出一口气,感觉浑身力气都仿佛被人抽干了一样,伸手一抹额头,发现那上面全是冷汗。
不管怎么样,能够继续活下去的感觉是真的很好,既然魔猿没有吸食我脑髓的心思,我也懒得再去思考这古怪生物的来历,反而似近似远地跟着他,试图通过它的帮助,带我解决掉这家黑医院里的其他人。
我在这一夜之间,从初次行走江湖的兴奋之中,坠入到了人间地狱,内心无时无刻不处在十分纠结的状态,先前那场厮杀,让我以为自己即将快要死掉了,偏偏直到危机解除之后,心思却并不像普通人那般惊慌失措。
也许,是我这个人天生就属于江湖吧。
魔猿低着头走在前面,穿着七弯八拐的黝黑通道,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我与它语言不通,加上弄不懂这怪物究竟是什么脾气秉性,因此并不敢贸然打扰它,只能乖乖走在它身后。
继续往前行了没多久,我们很快来到了一间格外宽敞的石室之中。
说它是石室,已经不再准确,因为这地方面积实在很大,边缘布置着回字形的长廊与台阶,中心处则是一方平整而巨大的石台,高出地表两米,上面空无一物,只是石台的侧面却有一道暗门,暗门两侧,各有一人在把手,瞧见我们靠近,立刻想要大声示警。
魔猿没有给他们出声的机会,赶在对方开口之前,就已经闪身蹿了上去,动作飘忽得好似鬼魅,给我一种错觉,好似这家伙并非实体,反而飘逸得如同幽灵一般。
两个负责看守入口的人悄无声息地倒下,魔猿再次俯下了身子,去掏食他们的脑髓。
不晓得是不是错觉,每当魔猿吸食一个人的脑髓,我便感觉它身体上的伤口便恢复一分,这家伙体质异常强悍,走到这里的时候,我已经看不出它有任何身体中带伤的现象。
洗掉两个看守的脑髓,魔猿没有继续耽误,而是转过头来看我一眼,沾满乳白色脑浆的嘴唇一掀。发出“叽叽”的叫唤,仿佛是在示意我要跟紧它。
这玩意值得信任吗?
我不知道。
不过置身如此险地,势单力薄的我,似乎也没有太多选择,稍微犹豫了一下,便小心靠近了它的身后。
魔猿对我没有太多敌意,瞧见我看懂了它的意图,便不再发出提醒,而是转身面对着紧闭的石门,伸出毛茸茸的手掌去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