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九说:“船家我们上岸走走,坐久了,活动一下腿脚。 [
刘家昌附和说好,便命船家靠岸。正欲下船,船家说请老板先付船钱、酒钱。
家昌掏出两个大洋,船家喜不自胜说:“两位老板尽情玩,我在这里恭候两位。”
刘家昌跟着刘九下船,沿河堤缓缓而行。
船家揽好船,盘坐船头端起烟锅,滋滋吸烟。一锅烟尽,没过瘾,烟内搅动,装满了还没点燃,忽听岸上有人大呼救命,看到有人飞跑而来,脸上满是血迹,正是刚才在船上喝酒的刘九。
“船家快开船,有歹徒追来了。”刘九惊慌失措的地说。
岸上果然有十余人手持明晃晃的长刀狂呼乱吼。
船家见此情景,手忙脚乱拎起铁锚,全身重量压在竹篙上,小船荡离岸边丈余。歹徒沿追赶,船家用上全身力气,匪徒眼看追不上了,站在岸上跺脚跳骂。
小船驶往码头,刘九坐在船上失声痛哭。
“船家,快回镇里,我兄弟让歹徒抓去了。都是因为他腿脚不便跑不快,如今生死不明,如何交待呀。”
船家心急如焚,用力撑船,:“快去镇上报警”。
林间归巢老鸦“咕呱咕呱”叫着,嗓音沉闷,透着阴森。
倪瑞轩躺在床上,目光盯着窗外枣树叶片,星光下闪着支支离离的光。白天可以看到尚未泛红的枣,深秋红透了才甜的。
倪瑞轩没有睡意,他在等菊妹。
下午从河边回圩子,绕道回家意外见到菊妹陪娘喂鸡鸭,看到她俩说得热闹,不忍惊扰,躲在蓠芭外绿丛丛豆角秧苒后远远地看。倪瑞轩想不到菊妹会来家里,望着她胸脯胀鼓鼓的,心头发热,狂乱地跳。
倪瑞轩知道,自从姐姐去土梁村养病,娘就没笑过。
他忽然觉得菊妹懂事,知道照顾老人。
大黑狗发现倪瑞轩,跑过来摇头摆尾,在他腿边闻闻嗅嗅磨蹭,他知道藏不住了,只好走出来。其实菊妹早看见他了,原本她就心不在焉,总是想见到他,满脑子想得都是他。家里呆不住跑出来,满圩子去寻让人笑话,拐到倪瑞轩家里,陪老人说话。
俩人目光撞在一起想逃已来不及,刘菊妹的脸先红了。倪瑞轩目光躲躲闪闪担心让娘看破脸红原由。
“婶,我回屋了。”刘菊妹说。不见时想得要命,见到了又要躲闪。
瑞轩娘哪肯放刘菊妹,挽留她去家里吃晚饭。
娘说:“瑞轩,给菊妹端碗水来。”
倪瑞轩嘴上应着往屋里走。
菊妹连忙说:“不用你去,我自己来。”
“你别动,让他去。”瑞轩娘制止说。
“菊妹,在屋里吃饭吧,婶给你做小鸡炒毛豆。”
刘菊妹瞟一眼瑞轩,神态羞涩意等他说话。她太想和他呆在一起了,女孩家当着老人的面又不好启齿。
“晚上在家吃饭吧。”倪瑞轩小声说。话没说完,脸已经红到脖子根,又不敢让娘看见,径直回屋。
“哎。”菊妹甜甜地应着。应完又觉不妥,双手捂住脸。
瑞轩娘假装没看见,笑在心里。
“我先回家跟爹说一声。”菊妹说。
“我去,独自一人,别让狗吓着。”倪瑞轩说完硬直直走了。
倪瑞轩看得出娘和菊妹都很开心,体会到自己长大了,成了让女人在意的男人,他有一种幸福感。
倪瑞轩来到刘家,对刘少堂说菊妹不回来吃饭,陪我娘闲唠。倪瑞轩说完,看到刘少堂和盈月对视的目光满是狐疑,心里很紧张。
盈月最先明白,她说:“你姐姐病重,你父母心情不好,菊妹去陪他们说说话,也是好的。老爷,您是圩子里的尊长,瑞轩从早到晚忙民团的事,菊妹代表刘家去宽慰老人,说明刘家人个个仁心宽厚。”
刘少堂听了盈月的话,原本绷紧的老脸柔和松驰了,眼里现出笑意。
“嗯。菊妹做得对。”刘少堂口上如是说,仍有些不快。
倪瑞轩充满感激地瞟一眼盈月,她也鬼鬼的挤挤眼。
伤愈的幼狐在盈月绵手抚游下歪着头,倪瑞轩想伸手抚摸白狐水滑的皮毛,忍住了。
倪瑞轩从刘家出来,似乎已经闻到小鸡炒毛豆的香味,吞咽着口水进了家门。看到菊妹在灶下添柴火,娘在灶台上忙活,他觉得好笑。
“菊妹,我没说错吧,只有小鸡炒毛豆的香味能引他回家。”
“馋猫,流口水了吧。”菊妹问。
爹娘对视微笑。
倪瑞轩陪爹喝了酒,吃完饭和菊妹回刘家大院。
俩个人走进夜色迫不及待抱在一起,倪瑞轩手伸进她怀里摸索,不再笨拙。他火烧火燎正欲撩开她的衣襟吻上去,菊妹推开他的手说:“瑞轩哥,托人来提亲吧,我要嫁给你。”
倪瑞轩抱紧刘菊妹,手指插进她的发丛,抬头又看到半弯月。
“我要娶你为妻。”
进院门时,刘菊妹偎在他耳边问:“想要吗?”
“想疯了。”倪瑞轩的手恋在她胸上。
“我夜里过来。”刘菊妹说完闪身不见了。
倪瑞轩站在院外,伫立良久。他在想托谁提亲,脑海里闪过盈月。
月光退过枣树顶梢,掉进圩子外浓密的槐树丛。倪瑞轩大脑迷迷沌沌,他在等菊妹,又怕睡死了,竟而进入另一种迷离境地。
小白狐轻如一团柳絮静悄悄飘落在他忱边,伸出舌轻轻舔开倪瑞轩疲重的眼皮。凉凉麻麻痒痒使他不忍睁开,怕惊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