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彩凤在嫁给皮兴扬的父亲皮继南之前有一个秘密,这个秘密无人知晓。 [云卿和白荷都不知道,许彩凤也没想到仅一晚就让自己怀孕了。
那是一个春雨绵绵的夜晚,许彩凤原本是去教小姐弹琵琶,教了没多久小姐说腹痛。龚云卿就是那时候有了倪天啸,她自己根本不知道怀孕了,还已为是痛经,去找母亲服药。她对许彩凤说,“今晚我在母亲房里歇了不回来,你就在我房里休息吧!”。许彩凤也没在意,大家一起相处久了,亲如姐妹,而且在小姐房里歇息也不是第一次。她吹熄蜡烛,关上窗子,歇在小姐床上。窗外夜雨渐沥,许彩凤不久便有了睡意,想不到这晚倪瑞轩跑船回来,进了龚云卿睡房,那时候大家早都知道小姐与倪瑞轩有恋情。倪瑞轩进房也不说话,上前抱住许彩凤便亲,他也不知道怀里不是龚云卿。许彩凤惊醒后,初时异常害怕,也不敢叫喊,渐渐地浑身没了力气挣扎,如飘在云雾中,就这样稀里糊涂发生了,天没亮倪瑞轩临走前又抱住她发生了一次。许彩凤直到他出门走了,也没敢说出真相。不久,龚家遭受一场风暴,毁了所有商船,从此家境一落千丈,龚云卿与倪瑞轩成亲另过,许彩凤离开龚家辗转来到南京,到了南京一个多月才发现有了身孕,又不好回来找倪瑞轩说出这真相,担心影响了他们夫妻今后的生活,惟有悄悄找人嫁了。她嫁给皮继南半年后便生下了皮兴扬。皮继南死后,她才有寻找孩子亲生父亲的念头,一直想等孩子长大了,再带他来认亲,没想到此次来,人已经不在了。
许彩凤沉浸在往事的回忆中,想到亲生儿子害死亲生父亲一家如此悲惨,立时心灰意冷,悲从中来,放声大哭。
倪天路仍难以置信,论年龄皮兴扬仅比大哥小几个月,可是看起来和自己不相上下,那里会是自己的亲哥哥。倪天路哪里知道,皮兴扬在城里娇生惯养,哪能与常年水上跑船的大哥相比,所以从表面看起来,他的年龄和自己差不多。
皮兴扬听到母亲说自己与倪天路是亲兄弟,整个人也惊呆了。如此说来,被朱士贵枪杀的是自己亲生父亲?想到这里,他不知是后悔还是自责,瘫软在船板上失声痛哭。
突然,许彩凤冲到皮兴扬面前,双手“噼哩叭啦”狠命抽打他的脸,嘴里不停骂道:“畜牲,你害死了亲生父亲,害死你云卿姨,害死你姨父姨妈,我打死你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
原本一直扭住皮兴扬胳膊的王豆腐和黑子只好放手,站在一旁。所有人都没上前劝阻,眼睁睁看这对母子。
皮兴扬一动不动地跪着,任由母亲双掌左右开弓落在脸上。不一会,鼻子和嘴角流下一缕鲜血。他没有伸手去擦,谁也没注意到他在挨打中微眯眼睛注视前方。他早就看到有一艘小船缓缓驶来,很不经意,形如正在下网的渔船。
龙娇娇见姨妈下手很重,有些不忍心,便上前拉住她说,“姨妈,别打了,打死他又有什么用?”龙娇娇说这句话时,想到被皮兴扬害死的父母亲,连尸体也不知漂向何处,不禁喉头哽咽,再也说不出话来。
船上所有人都沉静在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仍在想倪天路与这个害得他家破人亡的凶手竟是亲兄弟。大家的目光停在抱头痛哭的母子身上,心里又同情这位老妇人。王豆腐和黑子站立一旁,众人默默相对,不知如何是好,谁也没发现有一艘小渔船已经靠过来,而且有人影悄悄从船边滑进水里。
这一切惟有皮兴扬看到了,他看到下水的人是田文静,心里窃喜之余想不出她怎么知道自己会被抓住了。
原来,田文静在皮兴扬出门后,躺了一会,心里乱乱的,有些放心不下,便起床叫上小翠一同出来。她本想直接去码头接他,想给一个惊喜,便没有急时赶去,而是和小翠在一家包子铺买了几只豆腐馅包子慢悠悠吃完了,这才叫上黄包车前往码头接皮兴扬。她俩在卖票点没见着他,便站在河边四下张望,心里有几分着急。忽然听到不远处“嗵”一声响,心里不由紧张起来。连忙拉上小翠往响声处跑,跑了没多远,见到对岸有一艘小船驶过来,由于岸边灌木厚密,长着连绵的芦苇,看不清船上有什么人?不一会又见小船驶向对岸,这次她隐隐约约看到小船上有人在挣扎,虽看不清是不是皮兴扬。田文静凭多年水盗生涯积累的经验,知道一定是皮兴扬,而且一定出事了。连忙和小翠找来一条渔船,慢慢靠上去。她感觉小船还会出来的,便假装是下网捕鱼。
皮兴扬假装与母亲抱头痛哭,眼睛紧盯浮出水面的一支透气竹管缓缓漂过来。当竹管贴近船舷时,皮兴扬突然推开母亲,纵身跳入水中。
皮兴扬绝顶聪明,却死在聪明上。他并不知道水蛇在水下具体要怎么救自己,突然间冒然跳下水,让刚刚贴近船舷的水蛇大吃一惊。她本是想先弄破船底,等船上的人慌乱再援手施救。可是,正当她准备潜入船底,突然有人跳下来,而是冲着自己头顶,她以为被发现了,因为皮兴扬不会游水,不可能冒然跳下来。水蛇没有丝毫犹豫,手中凿船长刀对准入水人的肚皮平推过去,她似乎觉得手腕没用太大力气,与刺穿一条鱼腩所用之力相差无几。长刀直透胸背,贯穿而出。她看到那人嘴里冒出一长串气泡,手舞足蹈几下便不动了,水下立时被鲜血染红一片,如一朵磨菇云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