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文后悔没早几年除去刘家昌,同时,又埋怨刘九做事操切,不够细密。( $>>>)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唯有想办法补救。刘家文多年来与刘少堂相处,了解他的性格。刘家昌被出卖,刘少堂绝不会善罢甘休,更不会心慈手软。
如果有一天真让自己举刀或举枪对准二叔,肯定下不了手,但是,二叔迟早会对刘九下手。一边是二叔一边是弟弟,刘家文不知如何是好,浑身如火烧灼,惶惑无助。
真到了关键时刻,定然出手相助与刘九,他是亲兄弟,刘家文在心里说。
刘家文默默躺着,没让大脑停止运转,他也有过打算,甚至有买下圩屯粮店的打算,用多年来悄悄积攒下来的大洋远远不够,而且,即便够本二叔也不会转卖。现在仅是暂时关了,迟早会开张,粮店掌柜是倪瑞轩。之所以关张,是想不动声色撵自己走。刘家文想,必须早作准备,迟一步则迟十步,有了结果,悔之晚也。
要做就给自己做掌柜,而不是别人家的账房。
刘家文有了目标,浑身顿时热血翻滚,那是埋藏多年的愿望即将付诸实施前的激动。
刘九没刘家文想得那么远,他心里为房士光两次要走四十块大洋而心疼。刘九看出来了,房士光的目的是想平分三百块大样。这可是刘九冒着生命危险弄来的,让房士光如此零敲碎刮,比剜刘九的心还疼。
这晚,刘九来到粮店,他和衣躺在床铺上,听到刘家文不停翻身,他问:“哥,睡着了吗?”
“没呢,有事?”
“****的房士光鼻涕一样粘上我了。”刘九坐起来。
“我知道,看出来了。”
“咋办呢?”
“他想做第二个丁二毛呢?”刘宾文冷冷地说。
刘九心头发热,没想到不声不响的大哥有如此心劲。
刘九出卖刘家昌,一是经不住金钱诱惑,二是有心除去他。事后刘九时常从梦中惊醒,后悔过,可是,事到如今不得不硬着头皮往前走。尤其是杀了知情人丁二毛之后,刘九心定了许多,觉得这世上没有第二个人知道这件事,意想不到又冒出房士光,令刘九头痛。如今他知道,大哥才是主心骨。
杀死丁二毛很顺利,尤如踩死只蚂蚱简单又轻而易举。
刘家文和刘九索性起身点亮油灯,拥被而坐。
“眼前的真正劲敌是刘少堂,你懂为什么?”刘家文问。 [
“不知道。”刘九说。
“我不能一世做小账房,想另立炉灶却不够他财力雄厚,如今他停了粮店已有心撇开我,再者你做的事他已经觉察了。”刘家文说。
“不可能,他不会知道,知情人已经被我们杀了。”刘九说,他的心里暗暗吃了一惊,表面又装作镇定。
“你太幼稚了,你不够我了解他。”
“他要下手?”刘九心头有些发冷,将被子裹紧了。
“你出卖家昌,他绝不会放过你。丁二毛是他故意让我们带到镇上再杀,我明知是套却不能不钻。目前房向东正在调查丁二毛一案,如果刘少堂把这事说给他听,再给房向东一笔钱,我们俩不死也会脱层皮。”刘家文两眼闪烁莹莹绿光。
“先下手干掉这条老狐狸。”刘九咬牙切齿地说。
“你觉得我们现在的力量能行吗?”刘账房两眼盯着刘九埋怨地问。
“把他引到镇子里,我有一帮兄弟。”
“你我现在能想到的办法他早想到了,绝不会轻易上钩。”
“但是,如果刘少堂想借警察之手除掉我们,他早该报警了,我看不象你说的。”刘九说。
“或许他老了,或许念着手足之情。”
“哥,如果我们杀了他,是不是太心狠了,事情闹出来我们可就难以在此立足了。”刘九小声说。
“你现在才想到,卖了刘家昌拿钱时你怎么想不到。不是太早暴露目的,会让我这般仓促难应对?”刘账房恼怒地说。“耐心等上几年,那老家伙完蛋,一切全是我们的,用得着这般费心吗?”
刘九恍然大悟,如醍醐灌顶,明白大哥多年来老牛般忍辱负重的真正目的,让他内心惊叹不已,自愧不如。
“房士光不能再活着,狼是喂不饱的,即使喂饱他也不会替你保守秘密。”
“哥,我听你的。”刘九由衷地说。
“明天把你的兄弟全部请到这儿来住,不可单请房士光,懂吗?”
“哥,我懂。”
“好,从明天起如平常一样,不能有反常举动,我出门几日,一定等我回来。”刘家文说完这些内心反平静了,困意袭上来。
第二天,刘九醒来不见哥哥,想起夜里他说出门几日。刘九忽然想到哥哥说眼睛没实力和二叔拼,如果投奔朱秃子,不是有了靠山?只有朱秃子有实力,又与二叔为敌,虽然出卖刘家昌是为了钱,毕竟也算是帮过朱秃子,朱秃子会不会念这份人情。
刘九想到找朱秃子,又不知他在哪?一筹莫展。
三天后,刘家文回来了,刘九没看出异样。
房士光连日手气臭,逢赌必输,从刘九手里要来的四十块大洋,没几天全扔水里,泡也没冒一个,着实懊丧。房士光想来想去,主要原因是本钱太少,每次输完从牌桌边起身,总是心有不甘。
今天输光钱,想要板本,又想到刘九。
房士光来到圩屯粮店,没不想几位哥哥都在,连平时很少露面的二哥梁文标,老四吴超也在,颇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