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客气的说:“咳,光知道长个儿,不长心眼儿。”
我爸跟外人就没夸过我,这我也习惯了。
曾四儿说了会儿话,就带着那个男的一块儿走了。
我和我爸他们把曾四儿送走后,就自己上了楼。
不过,当我刚到二楼的时候,却隐约听到了刘成和我爸在说曾四儿,我就站住了脚,立起耳朵来听听他们到底说些什么。
“九哥,跟着老四的那小子,你还认得吧?”刘成说。
“嗯,看着有点儿眼熟,想不起来了,你认识?”我爸问道。
“他不就是薛秃子么。”刘成说。
“哦,薛秃子?进去的那个?”我爸问道。
“是啊,听说薛秃子上个月才刚放出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他就跟曾四儿混一块儿了。”刘成说。
“咳,老四那边儿正用人呗,也没嘛稀奇的。”我爸说。
“薛秃子是过失杀人进去的,判了三年。可我知道,那回是怎么回事儿。”刘成说。
当他们说到这的时候,声音就很小了,小到我根本就听不见。
这件事我本来也没有多想,毕竟曾四儿是南仓当地的大混子,跟着他玩儿的人多数都是社会上闲散人员,地痞、流氓什么都有,薛秃子这样的人跟着他混也就没什么奇怪的了。
我当时也并不知道,其实我爸已经和曾四儿之间有了间隙,虽然曾四儿很少来我家,但是,我觉得他们毕竟是曾经拜过把子的兄弟,即便是再不和也不会闹到什么地步的,但是,我想错了。。。
大年三十,我们一家四口也算是其乐融融,我爸一整天都待在家里陪我们,这也是我印象里少有的,这一天二萍都非常高兴,还做了一大桌子好吃的年夜饭。刘成一直是一个人,他的老家也不在南仓,去年他那个住在老家的父亲也过世了,现在家里就剩他一个人,过年也就剩他自己过了。
晚上我爸也让他到我们家来过年,虽然二萍为人非常好客,但是,毕竟这是大年三十,把一个外人叫到自己家来过年,她还是显得有些不高兴,可我爸从来就不管那个老例儿,他就是随着他的性子来,二萍也拿他没办法。
当然,刘成来后还给了我和琳琳每人一个大红包,里面的钱的确不少,我和琳琳俩人倒是都挺高兴的。
刘成打进屋就不太好意思,但是我爸却不管那个,就告诉刘成把这当自己家,该吃的吃,该喝的喝,我爸也把他那瓶珍藏的茅台拿了出来,开了和刘成俩人喝,由此可见,我爸和刘成的关系那是好到了一定的程度了。
因为刘成给的红包的缘故,琳琳也一改常态,对刘成也是客气有佳,全然不顾她那个脸一直拾不起来的老妈了。
二萍炖的兔子肉是真的香,一开始琳琳并不知道她吃的那盘是兔子肉,还吃得津津有味,我们也都瞒着她。
可当刘成高兴的问琳琳:“这兔子肉香吧?”的时候,琳琳捂着嘴就跑进厕所了。
我知道,她是去吐了。
这一来,弄得本来脸上就不欢气的二萍直接放下筷子回屋了。
桌上就剩我爸、我和刘成仨人了,刘成弄得挺尴尬,站起来就要走。
我爸一把拽住刘成说:“成子,坐,本来这桌上就是爷们吃饭的地儿,没事儿,正好咱仨吃!”
我也跟着劝刘成,他这才坐下。
我爸接着夹了一筷子兔子肉,放到了嘴里,一边嚼着一边说:“好吃,来,吃,兔子肉,秃子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