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民局促不安的向后退步着,连连摆手,嘴唇嗫嚅道:“俺不知道。”
李伯阳笑了笑,瞧见农民身后的两个十三四岁的小子,想必是他的儿子,便故意说道:“这位老哥,你堂堂七尺高的男子汉,还怕回答我一句话么?”
农民犹豫着,身后两个热融资他不愿意在两个儿子面前丢了人,面对众人灼灼目光,他迟疑道:“县长老爷,我说了你不能怪罪我。”
李伯阳道:“当着这么多乡亲的面,我保证无论你说什么,哪怕骂我一顿,我都不会怪罪你。”
农民小声道:“俺可不敢骂县长老爷。”
李伯阳面带鼓励看着农民道:“老哥,请问你们这是要去哪?”
农民壮着胆子回道:“回禀县长老爷,俺们是要跑反去。”
李伯阳道:“为何要跑反呀?”
农民一句话说出,胆子更大了些,脱口而出道:“躲土匪。”
李伯阳指着一旁路上狼藉的土匪尸体,笑问道:“是这伙土匪么?”
农民瞧见土匪尸体,有些畏缩的点点头。
李伯阳提高嗓门道:“不知道乡亲们要跑反到什么时候?”
农民理所当然的回道:“土匪走了俺们就回来。”
李伯阳道:“若是土匪又来了呢。”
农民道:“俺们再跑反。”
李伯阳笑了笑,环视其他百姓,高声问道:“大家与这位老哥想的一样吗?”
百姓们纷纷点着头,这些年跑反不就是这样过来的么。
李伯阳缓缓道:“据我所知,这股土匪少说要在南陵待上四五个月,难不成大家伙能跑反四五个月?”
土匪自然不会待在南陵四五个月,真待那么久那就是明目张胆的造反,镇守使府一定会派兵剿灭,彭屠子不会不知道轻重。李伯阳此番话完全是在扯谎,反正土匪总不会和百姓商量究竟在南陵待多久。
百姓们一片哗然,他们带着的粮食只够十天半个月,若是土匪在南陵待上四五个月,没有口粮他们怎么能熬过去,更何况再过两个月就到了收秋的时候,误了收秋的时节那这冬不知道会有多少人饿死。
李伯阳心里说了句对不起,可他知道,若是坦言对百姓讲为了几个女学生而让他们回城和土匪打仗,恐怕这群百姓如何也不愿意,国人独善其身的处世哲学由来已久,并不能怪罪百姓冷血。
李伯阳瞧见百姓当中骚动着,便知道自己的这番话起了作用,他高喊道:“乡亲们应该清楚耽误了秋收的后果。土匪打过来你们能逃,可怕的是咱们的过冬粮食就没了,荒年的光景大家都清楚,一户人家能活下一口人都是老天爷垂怜,阎王爷收人咱们还能跑的了吗?”
李伯阳这番说的是耸人听闻,脸上的表情沉重而骇然,好像若是百姓跑反去了,他话中的场景就会发生一样。
老百姓们本就没甚主意,此时一听李伯阳危言耸听的话,都六神无主的惊呼着,粮食是老百姓的命根,百姓们中间一片混乱嘈杂。
李伯阳面色沉重道:“更可怕的是,今年侥幸能躲过匪灾荒年,可明年呢?后年呢?土匪是不会放过咱们的,他们每年都会来祸害,烧杀抢掠,奸淫掳掠,无恶不作,这年月何时是个头!”
百姓们惶恐着,弥漫着绝望,有妇女儿童已经泣哭出来。
“你是县长老爷,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有百姓激动的问。
李伯阳叹气道:“我怎么会见死不救,我有一个办法可以救大家,就怕你们不听我的。”
百姓七嘴八舌道:“你若是能救俺们,俺们就听你的。”
“好!”李伯阳大喜道:“大家若是真听我的,我就能救大家。”
农民们迟疑不信的瞧着他,土匪有数千人,他手下只有几十号士兵,又怎么救大家。
“土匪有好几千人?”有人道:“你就这几个兵。”
还有人道:“他就是个嘴皮子利索的小子,别让他骗大家回去送死。”
……
百姓们都表示出怀疑,李伯彦知道自己毕竟年纪轻轻,难以给百姓信服,他伸出手示意百姓不要说话,可百姓此时已经是鼎沸起来,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都听我说。”
李伯阳大吼着,声音压过百姓的嘈杂声,百姓们被吓了一跳。
李伯阳指着自己鼻子,环视众人问道:“你们知道我是谁么?”
老百姓都楞住了,你不就是县长老爷么?还能是谁。
李伯阳又道:“你们知道芜湖镇守使是谁么?”
百姓们摇头,镇守使是啥玩意俺们不知道。
李伯阳气乐了,他大声道:“那你们知道皖南这片地归谁管么?”
老百姓这下听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