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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着一腔怒火,土匪急行军向南陵城杀去,行了不多久,前队已经望见了南陵城头的火光。
彭春华很愤怒,这种愤怒的感觉很多年都没有出现过,自从彭家寨独大皖南,即便是徐老虎前年费心竭力的重兵围剿时,都没有现在这种胸肺都要气炸的感觉。
“报……大当家的,南陵城下有官兵列阵。”
前队的探马骑兵飞马回报。
彭春华眯起眼睛,问:“有多少人?”
探马土匪道:“约莫上百人。”
彭春华“咦”了一声,心下狐疑,才上百人就敢迎战,官兵又在耍什么花招。想了想,彭春华心有忌惮道:“传令弟兄们慢行,派人进搜索周边林地,小心埋伏。”
土匪刚吃过两次大亏,哪敢大意,连忙分出人手仔仔细细的将北门外数里地形都探查一边,再三确认没有伏兵后吗,才放心大胆的向北门杀去。
过了惠民桥,彭春华远远看到了列队等候的官兵,只见被城上探灯照的瓦亮的下面,最前面一人就是白天刚照过面的南陵城县长李伯阳。
“先别打,我要上去看看,他在搞什么鬼,”
彭春华刚吃了一个大亏,倒不着急去报仇雪恨,他很想知道今天是谁给官兵出谋划策。
“大哥,别跟他废话了,就百十个人,我带着人上……”
张茂子有些急,都这时候了还去看什么看,依他的性子,下令攻打上去,就不信南陵这个县城能守得了多久。
彭春华不理他,夹动坐骑,慢悠悠的向前走去。
张茂子‘唉’了声,点了几个身手好的土匪紧跟上去。
“团长,有人来了。”
葛田七紧握着盒子炮,指着北边隐约过来的人影,叫了声。
李伯阳深吸了口气,大声叫道:“是彭大当家吗?”
黑暗中,人影停住,沉寂了许久,有人大笑着回道:“是谁叫老子?”
葛田七面色一变,正要破口大骂,肩膀上被李伯阳拍了下,低声道:“嘘,小不忍则乱大谋。”
葛田七食指扣在扳机上,强忍住怒气。
李伯阳一脸平静,大声道:“彭大当家说笑了,去年时我老子派部队打得你如撵鸡追狗般,今天你却给我当老子,岂不惹人耻笑。”
彭春华听了之后哈哈一笑,匪气十足道:“老子承认不是你老子对手,可你老子是官,老子是匪,打不过很正常。倒是你,被人赶出芜湖,做个屁丁点大的县长,丢尽你老子的脸,不止别人笑你,老子更笑你。”
“呵呵。”
李伯阳不以为意,笑道:“风物还需放眼量,我是县长不假,可日后前途无限,倒是你这个匪,可就洗脱不掉了。”
彭春华被戳中痛处,恼羞成怒,冷笑道:“李伯阳,别这么大口气,你以为这个南陵城能挡得住老子的攻击?白天之所以没有攻下南陵,是因为老子忌惮芜湖的高福三,可现在看来,高福三不会派兵来救你,你以为凭着大刀长矛,能撑多久?”
李伯阳沉默良久,道:“彭大当家,皖南二十三县,比南陵富庶、易于攻打的比比皆是,何苦要与我为难,不如这样,我回城给你筹集钱粮,礼送出境,如何?”
张茂子在一旁喜道:“大哥,咱先答应了他,骗出钱粮咱们还回来打南陵。”
彭春华目光闪烁着,露出玩味的笑容,大声道:“我听听,你能拿出多少钱粮。”
李伯阳胡诌道:“现银二十万块,粮食三万斤,如何?”
彭春华呵呵笑道:“成呀,不过我还有一条要求。”
“请讲。”
李伯阳低声对葛田七道:“让城上熄灯灭火,把人一一拉上去。”
葛田七担心李伯阳安全,又回头吩咐了一个卫兵,卫兵领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