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动!都给我抓起来!”
就在戚子超一行弥漫着决然赴死的气氛时,从土路两旁的草丛里蓦地有人断喝了声,戚子超大吃一惊,刚抬起头,就见从两旁树林草丛里猛地跳出一群头顶着树叶的士兵来,黑洞洞的枪口瞄准他们。
戚子超面如死灰,正要束手待毙时,借着月光忽然看到挺着刺刀的士兵的军服颜色,他不由惊喜的叫道:“是李少帅手下的弟兄吗?”
持枪的士兵分开,走出一个腰间挎着驳壳枪的军官,冷眼看了他一眼,挥手道:“没错,你已进入我军防区,奉楚营长之命缴你们枪,敢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这句话说得杀气腾腾,可戚子超神情却是一松,落到李伯阳手里尚有一条活路,便向左右士兵道:“弟兄们,交枪。”
戚子超手下的士兵已经疲惫到极处,即便戚子超下命抵抗,又哪里挡得住保安团如狼似虎的大兵,只用了几分钟,保安团的士兵上来,把他们里里外外的枪械弹药全缴了。
“这位兄弟,后面彭春华的匪军就要打过来了,你们要早做准备。”戚子超恢复了些精神对军官道。
军官神情一肃,盯着戚子超道:“你说后面追兵是彭屠子?”
这可是个大消息,彭屠子三打南陵,各地的百姓深受其害,就连县长都被彭屠子打伤,若是消息属实的话,一场大战在所难免。
戚子超苦笑着,指着一旁人人带伤的士兵道:“都到这地步了,我怎么会信口齿黄。”
军官不敢大意,宁可信其有,一挥手枪命令道:“一排把他们押回去,二排三排准备战斗。”
马上分出士兵押着戚子超等往营地走去,而其他士兵则散布在土路两旁,举着步枪瞄准土路那头。
前后脚的功夫,军官听着从土路那头传来一阵窸窣的脚步声,他低声道:“听我命令再开枪。”
很快,一对端着枪的人马气喘吁吁的跑近过来,接着月光,军官瞧见这伙人身上穿着破破烂烂的青色军装,既不像是安徽陆军的军服,也不像各县保安团的军服,军官对戚子超的话信了七分,皖南各处杆子,也只有彭屠子敢明目张胆的追着官军打。
既然认定面前的是彭屠子的人马,军官便下定决心开大,手中驳壳枪准信对准土匪之间一个挎着盒子炮的土匪,猛地扣动扳机。
“砰……叭叭叭!”
随着发令枪的打响,隐蔽在两边的保安团士兵齐齐开了枪,一时间排枪射击以及拉枪栓的响声不绝如缕,在枪火的闪耀下,土匪触不及防,人群间像是割刀的麦子般倒下一片。
马刘厚正迈步苦追,却不想自己已经落入了伏击,只听着一声枪响,他下意识的一缩脑袋,一发子弹贴着头皮划了过去,火烧般的刺痛从头顶传来,疼的他嗷的叫了一声,正待有所反应,胸口又是一麻,中弹了!?马刘厚眼前一黑,的亏身子这些年打熬的不错,这一枪没有让他栽倒,他强咬着牙,一个驴打滚撞进了人群之中。
开枪的军官冷笑着移开了枪口,恨恨的骂了一声道:“狗日的还想躲老子的燕子三点头。”
“五爷~五当家的。”
马刘厚的贴身副官惊呼着,死命的扑了上去。
匪军尸枕狼藉,中弹的人痛呼着,没有中弹的土匪胡乱的开着枪向后退却,尽管伏击的保安团只有两个排,可保安团以逸待劳,手中又是清一色的委员会88式步枪,火力凶猛而子弹又充足,给匪军一种被官军大部队伏击的感觉。
枪火硝烟弥漫,匪军前头队伍死伤掺重,能囫囵退回去的人寥寥无几,尤其是带队的五当家中了枪,匪军们先是一阵慌乱,继而在军官的呼喝下,骨子里的拼命劲上来,队伍分散开来,占据附近地形,与保安团对射起来。
没打多久,匪军也看出伏击的官兵并不多,而匪军却有三四百人,仗着人多势众,迂回包抄硬打过来。
保安团士兵一下子陷入了苦战,毕竟是第一次真正的打仗,打伏击还行,可若是与土匪头对头的对打起来,无论士气上还是战意上都落了下风。
突兀的枪声划破夜空,指挥部中的楚汉英猛地一抬头,循着枪声响起的方向一看,正是刚才前沿汇报有两股军队过来的方向,而听着枪声,有耳熟的88式委员会步枪清脆的枪声,以及另外杂乱的枪声。
“准备战斗!”楚汉英从枪套拔出手枪,冲出指挥部的时候下达一连串命令:“一连迂回到敌人后路,三连跟我支援二连。”
随着命令,保安团一营动作起来,防守在罗家店西北的一连迅速的带着轻重火力进入青纱帐抄,三连则迅速的从阵地跃出,支援已经不支的二连。
匪军的攻势极为猛烈,像彭家寨这种与官军打过无数次仗的杆子,真硬拼起来新组没多久的保安团自然吃不住,不仅被土匪打退了数十米,而且已经有人畏战逃跑。
就在这时楚汉英带着增援从后面赶上来,正迎面撞上溃兵,楚汉英与逃兵俱是一愣,楚汉英的第一反应就是二连败退下来,正吃惊时又听前面枪声猛烈,不像是全线败退的样子,旋即反应过来所遇见的是战场逃兵,登时大怒,对着最近那个逃兵就是砰砰两枪。
子弹贴着逃兵的脚尖打出了两个土坑,增援的三连俱都哗啦一下端起枪瞄准,这些逃兵被吓得魂飞魄散。
“狗日的东西,前面弟兄浴血杀敌,你们这些畜生竟然敢当逃兵,老子毙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