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队士兵中走出一个少尉军官,他是陈调元的卫士,自然认得李伯阳,忙敬礼,问道:“李将军,你这是要去哪?”
李伯阳一瞪眼,颐指气使道:“老子去哪还要和你通报嘛,你们赶紧的把这守住,不要方走一个奉军。”又对杨宇霆道:“快点,麻溜的背这袋面放我车上。”杨宇霆低着头,扛着白面紧跟着。
军官与李伯阳军衔地位相差云泥,自然不敢多说,忙敬礼指挥士兵布防。
李伯阳带着杨宇霆一路走到前门,此时满街都是荷实弹的苏军,门口早已戒严,垒上了沙包拒马,严格盘查来往的人。
杨宇霆见此情形,知道大势已去了,六神无主道:“伯阳,怎么办?”
李伯阳镇定道:“别慌,现在他们还想不到咱们出来了,葛帅你跟着我就好。”说着,便往魁光前门走去,杨宇霆犹豫了片刻,跺脚跟上。
来到前门,负责前门警备的是陈调元的副官,他忙跑来敬礼道:“李将军,你怎么出来了。”
李伯阳随意道:“喝的有点多,出来散散风,你去把杜汉山叫下来。”
副官目光不经意的扫过李伯阳身后跟着的面板师傅,昏黄的点灯下只觉这人有些面熟,但也没有当回事,便跑去楼上,叫下了李伯阳的卫队长杜汉山。
杜汉山带着几名卫兵下来,问:“少帅,怎么下楼了。”
李伯阳不动声色的摇头:“多嘴,备车。”
杜汉山哦了声,去找陈调元副官找了一辆罗孚轿车,李伯阳又道:“你来当司机。”
杜汉山上了车,发动汽车,李伯阳拉着杨宇霆上了汽车,那边副官看见李伯阳拉着一个面点师傅上了汽车,有些狐疑,忙上楼汇报给陈调元。
汽车驶离魁光,杜汉山从后视镜扫了一眼面点师傅,却发现这人赫然是杨宇霆,心里顿时明白了,问道:“少帅,咱们去哪?”
李伯阳道:“下关码头。”
杨宇霆舒了一口气,感激道:“伯阳,今天多亏你了,要不然我就栽到陈大傻子手里了。”
李伯阳道:“葛帅有什么打算?”
杨宇霆叹了口气道:“还能怎么办,江苏丢了,回奉天向老帅请罪。”
李伯阳宽慰道:“要我说这也不是坏事,奉军南下已成众矢之的,东三省有日俄虎视眈眈,北边有冯玉祥,南边有吴佩孚,孙传芳,此刻小败总好过日后大败。”
杨宇霆默然无语,这话虽是对的,可就这么轻易的丢掉江苏,就怕郭松龄一派咬住不放。
汽车急速的驶到下关,这个时候奉军各师的溃兵集结在下关一带的军营里,舟少人多,乱作寻团。
下了车,李伯阳安排杜汉山去买车票,他与杨宇霆在车中叙话。
“伯阳,好好干,东南我怕是回不来了,有机会你来东北,我好好招待你。”杨宇霆拍着李伯阳的肩膀,感叹道。
李伯阳道:“好。”
杨宇霆忽然道:“伯阳,临走了,我送你一份大礼,敢不敢要。”
李伯阳眼睛一亮,道:“有何不敢。”
杨宇霆落寞道:“我在金陵兵工厂秘密定制了两个师的军械,本来是打算扩编两个师,现在不能了,与其落到陈调元与孙传芳手里,你去拿着我的手令运走吧,也不算咱们相识相知一场。”
李伯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两个师的军械,这可是天上掉馅饼的事情,怔了半响才动情的说道:“葛帅如此待我,伯阳汗颜。”
杨宇霆苦笑着摆手道:“你我身不由己,还是那句老话,如果你在东北,我一定会给老帅,赏识重用。”
就在说话间,杜汉山拿着两张船票及一件黑色长跑马褂跑了回来,递给杨宇霆换上后,李伯阳严肃的对杜汉山道:“汉山,得辛苦你一遭,你替我保护葛帅去徐州,路上一定要小心,不能有闪失。”
杜汉山啪的敬礼道:“少帅放心,我一定把杨督办送到徐州。”
杨宇霆感激的拱手道:“多谢伯阳好意。”
李伯阳敬了个礼道:“那就快去吧,再迟就怕陈调元反应过来,到时就不好走了。”
杨宇霆深深看了李伯阳一眼,跟着杜汉山随人群挤上渡轮,往江北而去。
目送杨宇霆上了船,李伯阳心中难忍激动的揉着脸,对卫士道:“你马上去找到教导旅,让他们分出一部分人去金陵兵工厂,把军火速速运回芜湖。”
卫士领命而去,李伯阳亲自开车,急往魁光赶回。
……
魁光,陈调元正与丁喜春推杯换盏,就见副官过来附在耳畔,说李伯阳领着一个白案师傅坐车走了。
陈调元一怔,马上离席,走到外面对副官道:“你马上去厕所找杨宇霆在不在。”
副官派人去找,整栋楼踪迹皆无,又听****士兵讲有与杨宇霆身材相似者离开,忙回报陈调元说人跑了。
陈调元紧锁眉头,李伯阳怎么会把杨宇霆放跑了,现在走漏了风声,不能再等了,回到席间,丁喜春喝的醉醺醺,勾着陈调元的肩膀问:“雪暄,督办上厕所怎么还没回来?”
陈调元面色一沉,从酒桌拿起酒杯一摔,还没等席上奉军将领反应过来,伴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四面闯进来数十名手持长短的卫士,伴着席间苏帮红姑娘的惊呼声,一拥而上,将臧式毅、丁春喜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