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团长建议道:“军座,咱们大可以大张旗鼓的进军,可实际上不与皖南军接战,先等施从滨打,如果施从滨打胜了,咱们挥兵直上,也算功劳一件,可若是施从滨败了,咱们就以保存实力为由后撤,谅张宗昌也说不出毛病。”
孙宗先沉吟了片刻,叹道:“也只有这样好了。”
是夜,第三军奉命开拔,慢吞吞的向着官桥赶去。
……
凌晨五点十分,从宿州乘坐军列疾驰而回的施从滨与教导二团三营一部在曹村车站交上了火,三营且战且退,于清晨七点退至官桥车站,与连夜构筑防御工事的一、二营汇合。
施从滨部依靠铁甲车队打的顺畅,一路猛攻教导二团,并依靠优势兵力,将教导二团打压进车站,随即向第三军发出电报,联合作战吃掉这股敌军。
孙宗先本就在观望,瞧见施从滨这么轻而易举的将教导旅包围住,便起了争功的心思,下令全军迅速直扑官桥,与第二军夹击教导旅。
官桥车站外,经过半夜的激战,车站已经被战火硝烟熏黑,周围的树木草丛被炮火烧的焦黑,硝烟滚滚,教导二团士兵的数千双眼睛盯着车站外的战场,等待着敌军的来犯。
声如爆豆般响起,的爆炸声此起彼伏,奉军铁甲列车上的机咆哮着向车站倾泻着,土黄军装的奉军在机的掩护下,呼啸呐喊着对着车站工事猛冲猛打。
车站工事里的教导团架起机与奉军对射,奉军的攻击浪潮一**的被化解,车站前横七竖八的叠尸如垒,血流成河。
在车站最里面,改造的掩体指挥部里,韩百航举着望远镜,观察着隐蔽在山林中的奉军。打了几个小时的仗,他算是看明白了施从滨第二军的虚实,士气尚好,战力泛善可陈,作战方式陈旧,武器落后。像这样的敌军,根本用不了教导旅主力围歼,单凭教导二团就能吃掉。不过韩百航更加清楚少帅的目的不是吃掉施从滨这条小鱼,而是张宗昌的老毛子兵。
“告诉前沿,机合理配置,不要一次性把家底都亮出来把施从滨吓跑了,要给他咱们快要坚持不住的假象,把他牢牢吸引在这里,必要时可以放弃前沿阵地,退守核心阵地。”
韩百航把望远镜丢给参谋长,背着手对作战参谋吩咐着,又问:“旅部现在到了什么位置?”
作战参谋低头手抄着下达的命令,抬起头道:“旅部已经过了黄村,正往官桥赶来,为隐蔽走的是小路,预计尚有一个小时可以到达。”
“一个小时呐。”韩百韩沉吟片刻,道:“徐州方向有什么动静。”
“侦查连报,孙宗先第三军已经出了三堡,正加快动作向官桥扑来,沿铁路而来,半个小时就到了。”作战参谋看了眼手表,准确的说了一个时间。
“半个小时?”韩百航皱了皱眉,这个时间很紧,要抢在主力之前到达战场了。“工兵连准备的如何了?”
“地雷都铺设好了,只要团长下令,保证将奉军的退路铁轨截断。”作战参谋说。
“好。”韩百航冷静道:“再等等,还不到扎紧口袋阵的时候。”
三堡到官桥的铁路上,孙宗先第三军以一辆紧急的铁甲车头为前锋,三辆运兵列车齐头并进,呼啸着汽笛浓烟,朝着炮声可闻的官桥战场赶去。
林间蜿蜒山道上,教导旅主力以双列行军纵队强行军赶往官桥,最前面的是师直属的骑兵营,三百人的骑兵矫健彪悍,马刀雪亮,扬起一路尘土绝尘而去。
“快,加快速度。”
在军官的督促下,教导旅的士兵甩开大腿,呼哧着胸膛,翻过一个又一个山路。在步兵后紧跟的是一门门健马拉驮着的火炮,为了能赶得上大部队行军,全旅的战马都优先给炮兵做运输,这才跟得上教导旅急行军。
李伯阳与一众军官已经下马步行,随在士兵中间,丝毫不见落后,让士兵们啧啧称奇。
这也是李伯阳从建军训练时要求的,各级军官与普通士兵训练一视同仁,尤其军官,更是要在训练中比士兵艰苦,由此才锻炼出战时不落下风的体能。
队伍中除了军官不时的喊叫声,只有士兵们整齐划一的脚步声,簌簌的脚步声中,李伯阳头顶冒着白气,竭力的调整着呼吸。毕竟是一军主帅,更多的时间都在处理军政,体能训练早就荒废下来,若非少年时习武打熬的底子在,这一路急行军下来,一般人早就挺不住了。
“报告!教导二团韩百航团长来电。”
一个年轻斯文的通信兵策马赶到李伯阳之前,翻身下马敬礼喊着。
李伯阳停住脚,叉着腰气喘吁吁的歇了几口气,挥手道:“念。”
通信兵从挎包拿出电文,语速极快的念道:“孙宗先部于半小时前抵达战场,我部坚守腹背遭敌投入重兵猛攻,请旅部主力速至包围之。”
李伯阳精神一震,长途跋涉的疲劳顿消:“命令全军加速前进,先头部队迂回敌军后路,抢占高地隘口,不要急着动手,扎紧口袋再打。”又道:“给韩百航回电,告诉他保存实力,外围阵地可全让与敌军,演戏就要演全套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