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桥车站外战况激烈,施从滨有心要吃掉堵在后路的‘教导旅’,从昨夜凌晨到今天上午,部队已经连续攻击了八个小时,可依旧没有攻入官桥车站核心阵地。(..)
施从滨须发皆白,年逾花甲却领军作战,精力与雄心都不弱于年轻人,在北洋军阀当中也是头一号的人物,可谓是民国廉颇。
土黄色军装的奉军如浪潮一般攻击着官桥车站,双方炮打的激烈,守军对外围阵地寸土必争,奉军进展的很艰难,半个小时之后,奉军攻势衰退,在守军猛烈的、机反击中,丢下一地的尸体退了回来。
“前面部队没吃饱饭吗?一个小小官桥车站,屁丁点的地方,打了半天竟还没有拿下外围阵地,带队的团长是谁,不行的话给我换人。”
施从滨恨恨的将蔡司望远镜甩到副官手里,勃然大怒。
“军座息怒!”
副军长毕庶澄向前一步,冷静的劝道:“职下观察半日,发现眼前敌军绝非等闲,您看,敌军以官桥车站为核心,东南两处山头为两翼,互成犄角相守,其防御纵深达数里,内外机碉堡布设刁钻,以我军火力,即便不计伤亡拿得下外围阵地,要想攻入车站,最少也得需要两三日时间,这期间,还不算敌军增援。”
“你是什么意思?”施从滨远眺着依旧硝烟微散的官桥车站,回头问了一句。
毕庶澄目光中透露着一丝担忧,隐隐皱起眉头:“军座,李伯阳其人我有几分了解,年纪虽轻,多谋善战的很,截断官桥车站确实是打了咱们一个措不及手,可徐州就近可调集十数万大军回援,他不会想不到,而现在我军围困官桥,以其官兵作战能力而言,突围也不是难事,可偏偏困守官桥,卑职心中不解,这其中难不成有什么后手。”
施从滨目光一凝,心思毕庶澄多虑。如今第三军已经从三堡夹攻官桥,官桥被围个水泄不通,自己也给徐州发了电报,张宗昌答应派出一个团的老毛子兵随铁甲车队南下增援,不日即到,同时宿州方向的探报也表明浙军依旧在固镇修整,没有出兵打算,况且夹沟这里集结了两个军,就算是对上浙军,也不见得落下风。
“莘舫,你多虑啦。”
施从滨回头,拍了拍毕庶澄的肩膀,嗤之以鼻笑道:“李伯阳竖子而已,若非徐普留下的基业,充其量只配做个营排长,哈哈。”
毕庶澄无奈苦笑,没有出言辩驳,只是道:“军座,咱火炮太少,还是向坤帅调一些火炮,才方便攻敌克坚。”
施从滨点头:“我会给司令发电的,莘舫,前面攻击不顺,你代我上前沿督战,告诉弟兄们,谁先拿下敌阵地,我给他加官进爵。”
毕庶澄点头,挥手带着一队护兵往前沿而去。
……
固镇,联军前敌司令部。
自打夹沟吃了败仗,接到孙传芳的申饬电报后,谢鸿勋脾气越发的暴躁,浙军倒奉以来第一场败仗就栽倒自己手里,怎能不让他气恼。
“李伯阳好大的胆子!”
谢鸿勋听完译电员口述的情报电文后怒不可遏,猛一拍桌子,力道之大把烟都震到了地上。
“怎么了?”卢香亭从外面走进来,惊愕道。
“子馨,你看看,太不像话了,馨帅明明电令教导旅接应后退,诱使奉军深入,他倒好,不仅没有听命,反倒一股脑打到官桥去了,现在被施从滨和孙宗先团团包围,简直是取死有道!”谢鸿勋愤愤然道,将桌子拍的砰砰作响。
卢香亭是宿将,没有急着表态,先拿过电文细细的看了一遍,纳闷道:“不对呀。”
谢鸿勋皱了皱眉:“什么?”
卢香亭走了过去,先把烟捡起来,埋怨了句:“这东西对身体不好,你还是少抽的好。”见谢鸿勋不耐烦的要发作,方才说道:“李伯阳的教导旅咱俩都见过,全旅近七千人,加上皖南第三师的直属部队,兵员少说也得近万,可电文上说施从滨把教导旅围在官桥那么个小地方,就施从滨那一个军能行吗?再者说,李伯阳这次带着炮营你不是没见到,几十门的野炮山炮,比咱们两个师的火炮加起来都多,施从滨哪能困的住。”
谢鸿勋冷笑道:“子馨,我可不管不了那么多,馨帅命令是后撤,他李伯阳不听号令,被奉军包围是他活该,就算能突围,我也要治他军纪。”
卢香亭道:“老哥,你可不能冲动,李伯阳可不同与普通将领,人家是地方实力派,与陈调元亲密的紧,就算是馨帅也得笼络。”
谢鸿勋让副官伺候着端上烟,舒服的吧嗒了几口,喷出一口浓烟:“哼哼,在皖南,我是不敢把他如何,可这是皖北,老虎离开了山还是老虎吗?子馨,我透露给秘密给你。”
卢香亭将谢鸿勋神神秘秘,好奇的向前探了探身子:“什么秘密?”
谢鸿勋了个关子,压低声音道:“子馨,你可知道馨帅打算捧邓如琢做安徽督办。”
“什么!”
卢香亭吃了一惊,忙低声道:“你可别瞎说,安徽督办不是被许诺给了陈调元吗,而且安徽地方将领也都同意了。”
谢鸿勋冷冷一笑:“你太天真了,安徽重中之重,馨帅怎么会放心让陈调元坐。”
“可邓如琢不也是外人,其人品还不如陈雪暄。”卢香亭皱了皱眉,邓如琢能坐商赣南镇守使,是从背后阴了老上官方本仁一把,这种人哪能信任。
“没错。”谢鸿勋点头,很羡慕的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