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传芳打了个激灵,想到徐州城内还未撤离的皖南军,冷静了不少,但还是寒着脸,吹胡子瞪眼:“我的命令怎么就是错误的!”
李伯阳心中狂跳,为刚才的冲动捏了把汗,不过听到孙传芳说了这句话,知道有了缓和,镇定了情绪,诚恳的劝道:“馨帅,施从滨纵然可恶,可他一介败军之将,风烛残年,就算您不杀他,他也没几年日子好活,再而言之,我五省大军直取徐州,威震天下,正是您广施恩德的时候,你杀了他,旁人会说您盛气凌人,不能容忍,日后打起仗来谁还敢降…”
“够了。(..)”
孙传芳也冷静下来,怒气稍解,暗道为了施从滨与李伯阳这个悍将交恶划不来,而且此刻他心里也颇为后悔刚才的举动,加之一众幕僚也劝,他有了台阶下,乐得做个顺水人情,冷哼一声,招手说:“把人带回来。”
士兵把施从滨押了回来,孙传芳冷道:“施老,是李伯阳为了求了条命,你好之为之吧。”又对李伯阳说:“人交给你了,怎么处置你决定。”
李伯阳忙送上一记马屁:“馨帅宽宏大量。”
孙传芳斜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李伯阳不尴不尬,忙挥手吩咐士兵把施从滨送到教导旅旅部,等人走后,他啪的立正,挺直了腰背,垂首认错道:“馨帅,卑职错了,请您责罚。”
孙传芳瞥了他一眼,不冷不热:“你有什么错,是我错了。”
李伯阳无话可接,气氛一时僵住,还是杨文恺笑着解围:“哎。馨帅,伯阳年纪轻,难免意气用事,您就原谅他这一次吧。”
孙传芳板着脸,摆手道:“坐下吧。”
李伯阳如蒙大赦,敬了个礼,乖乖坐下。
接下来又叹了一会话,可气氛却回不到刚才,李伯阳寻了个又头告退出来。
出了司令部,李伯阳松了口气,这时被冷风一吹,整个后背都凉飕飕的,心里后怕,就以刚才的情形,难保孙传芳不会趁机解决了自己。
杜汉山迎了上来,见他脸色不对,关切道:“少帅,你怎么了?”
李伯阳脚步匆匆,低声道:“没事,送我回教导旅旅部。”
杜汉山忙叫来汽车,一溜烟的开回了教导旅旅部,刘稳等将校得到消息忙迎接出来,到了自己的地盘,李伯阳总算是彻底放了心,下车后开口道:“妈的,太险了,差点没回来。”
刘稳忙问细节,李伯阳叹了口气道:“施从滨被送到徐州,孙传芳见面就要处死人家,我看不过眼,就劝了几句,没成想他当时就变了色,若不是杨文恺在旁劝着,我今天就悬了。”
众人跟着吓了一跳,幸亏有惊无险的回来了,要不然这事情就大发了。
刘稳又惊又怒道:“少帅,孙传芳也欺人太甚了,您一个命令,我
“这徐州不是久留之地了。”李伯阳阴沉着脸道:“马上给各团发电,迅速向徐州集结,这边完了会议,马上回家。”
刘稳气愤难忍,厉声道:“少帅,咱们徐州有几千人马,收拾孙传芳的卫队绰绰有余,您一个命令,我保证把他活捉了。”
李伯阳皱了皱眉,斥道:“说的什么糊涂话。”
刘稳碰了一鼻子灰,罗群担忧道:“少帅,咱们与孙传芳本就是半路成家,您这样的实力将领,他都能起了杀心,日后恐怕不好过了。”
李伯阳深以为然的点头,苦笑道:“现在五省联军已成,咱们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呀。”
众人皆沉默,谁也没有好的办法。半响之后,还是老成持重的吴旭道:“少帅,既然不能打,不如表现个认错姿态,施从滨到咱们手,此刻放掉孙传芳一定会暗恨,不如监押起来,双方面子都好过。”
李伯阳犹豫了半响,苦笑道:“也只能这样了。”
……
李伯阳走了之后,杨文恺脸色大变,对孙传芳埋怨道:“馨帅,李伯阳好歹是一方将领,您刚才杀气腾腾的样子,我们见了都吓一跳,他难保不生异心。”
孙传芳冷哼一声:“有异心又如何,我有十几万大军,灭掉他一个旅,轻而易举。”话虽如此,可他心中已经在后悔刚刚的失态,且对李伯阳心存了芥蒂。
杨文恺摇头道:“这不是灭掉一个旅的事情,您领袖五省,各省的实力将领都盯着您的一举一动,倘若今天的事传出去,你不仅声望受损,各方将领人人心寒,事情就难办了。”
孙传芳脸色越发的凝重,刘宗纪叹道:“适才我见李伯阳离去时,脚步匆匆,慌里慌张,怕是已经受惊了。”
孙传芳一愣,哈哈笑道:“我以为李伯阳敢带一个旅去打张宗昌有多大胆,我看也不过了了。”
杨文恺顿时无语,暗道自家馨帅的脾气自从打下徐州后,越来越怪了。
孙传芳摸着字胡,忽然道:“这小子跟我不是一路人。”
众幕僚惊讶他为何说这句话,却见孙传芳目光闪烁着,道:“给邓如琢发电,让他来见我。”
杨文恺似乎明白了什么,默默的点了点头。
……
11月7日,孙传芳借联军主力修整这段时间,在徐州召集军事会议,参加会议的不仅有联军几十号将军,而且还有吴佩孚和国民军的代表,共商接下来的对奉军事计划。
虽说是对奉的军事会议,可实际上三方人的心思大相径庭,吴佩孚为的是恢复直系的旧势力,国民军为的是山东、直隶的地盘,而孙传芳自己,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