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春阳面有荣焉的接过礼盒,打开一看,不由得眼睛一亮,盒子里面是一把精致的勃朗宁,本身普通,可稀奇在柄是金镶玉嵌,光彩耀人,他一眼就喜欢上这把,把玩了一阵,宋春阳把放回盒子,又推了回去道:“这礼太重了,我不能收。”
杜汉山推回去,正色道:“宋探长,少帅送出去的礼物,万没有收回的道理,再则少帅说了,在上海还有借重宋探长的地方,若是礼物不收下,以后怎么好意思再麻烦你。”
一听这话,宋春阳不再推脱,收下礼物交给了太太,并嘱咐锁入保险柜。
“少帅言重了,在上海滩但又驱驰,我宋某人绝无个不字。”宋春阳拍着胸脯说。
杜汉山笑道:“汉山今日来,也确有事要劳烦宋探长。”
宋春阳坐正身子道:“但说无妨。”
杜汉山道:“阮玉英,宋探长知道罢?”
宋春阳点头,杜汉山笑了笑:“阮姑娘那边,多谢宋探长关照了,少帅让我说声谢。”
宋春阳忙道:“不敢,不敢。”
杜汉山说:“少帅想给阮姑娘买一处房子,我在上海人生地不熟,得麻烦宋探长了。”
宋春阳道:“不麻烦,杜老弟先坐着,我去打个电话。”说着,起身到话机旁拨出一个电话,用上海话说了几句,挂了电话坐回,笑道:“半个小时,就把钥匙送过来。”
喝了两壶茶的功夫,一个西装革履,留着大背头的中年男子走进来,对着宋春阳低头哈腰,掏出了一窜子钥匙和一张未署名的房契,又匆匆离去了。
杜汉山抬手一看表,离宋春阳打电话的时间还不够二十分,心中佩服宋春阳在上海的能量,就是放他在芜湖,也不见得半个小时也找到一处合人心意的房子。
宋春阳把钥匙和房契推过来,笑道:“杜老弟,跟我去瞧瞧房子,相准了,只需写上名字便可。”
随后两人驱车来到法租界莫利爱路,车停到一幢被大块草坪相围的二层洋楼前,宋春阳说就是这,杜汉山下车进洋楼转了一圈,见这幢洋楼不大不小,里面家具一应俱全都是现成的,主楼南面还有花园草坪,便觉心里十分满意。
杜汉山回到车上,问起宋春阳这幢屋子的价格,宋春阳说:“旁人买要二十万块,少帅买只需八万块。”
杜汉山清楚这幢洋楼肯定价格不菲,宋春阳要价八万,已经是绝少了,便一口答应下,又和宋春阳讨过房契,写下阮玉英的名字。宋春阳见了颇为吃惊,上海滩上能豪掷千金为女人买洋楼的人可不多,看来李少帅是真喜欢阮玉英。
买好了房子,杜汉山便与宋春阳告辞,又来到阮家,将房契钥匙交给阮母,又带着阮母看了一遍,阮母见了洋楼便惊呆了,她总归在大户人家帮佣,见得多识得广,怎么会不晓得这幢洋楼的价值,少说也值几十万块,喜出望外的收下了钥匙,尤其是见到房契上单署着阮玉英的名字时,更是喜不自禁。
有了房子,总还要有出行的车子,杜汉山去洋行了一辆福特轿车回来,拜托宋春阳寻了老实本分的司机和佣人,留下几名卫士做保镖,最后留下一部分生活费便离开了。
……
崇德女中。
阮玉英和蓝凌正在学校里做作业,一边轻声的交谈着。
蓝凌察觉出阮玉英自打回到学校,整个人沉默了不少,显得郁郁寡欢,关切的问道:“玉英,你是不是有心事。”
阮玉英摇着头,蓝凌好奇道:“最近不见张达民来找你,你俩闹别扭了?”
阮玉英还是摇头,隔了一会才低声说:“我俩以后不会再见面了。”
蓝凌愤愤不平道:“为什么,还是张达民的妈妈从中阻隔吗?”
阮玉英低垂着头:“不是。”最终还是忍不住把李伯阳的事情告诉蓝凌。
蓝凌很吃惊,说不上多愤怒,反而有些羡慕道:“哇,玉英你真有福气,前面有张达民迷得要死,现在又有省长要娶你。”
阮玉英想不到好朋友也会这样说,生气的说:“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嫁给他。”
蓝凌忍不住道:“玉英,李伯阳可是省长大帅,年轻有为又长得帅气,有多少女孩子想往上凑都没机会,你怎么就不乐意呢?”说着,她伸手去摸阮玉英的脑袋,想看看她是不是傻了。
阮玉英一侧头躲开蓝凌的手,倔强的说:“不管他是多么好,我要的是爱情,一个爱我我爱的人。”
蓝凌道:“玉英,你别傻了,爱情是可以培养的,而且李伯阳权势那么大,你怎么能摆脱的了。”
阮玉英心中发狠的说:“大不了我就离开上海,中国这么大,他拿我没办法的。”
蓝凌道:“你是可以走,可你妈妈怎么办,你没有一技之长,到了外面要么饿死,要么沦落成**。”
阮玉英沉默着,蓝凌口中的困难是她没有想象过的。
蓝凌用心良苦的劝说着好友:“玉英,现实一点,这个世界不单纯,不是你在学校里想象的那样。”
阮玉英将手中的笔丢下,无心学习,捂着头痛苦的说:“蓝凌,我该怎么办。”
蓝凌抱着她,同情的说:“坚强些,玉英。”
正说着话,外面校工进来说有一位先生在会客厅找阮玉英,阮玉英忽然抬起头,对蓝凌说:“一定是达民。”她小跑着来到会客厅,没有见到朝思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