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亮了,空气中弥漫着破晓前的寒意,狮子镇里静悄悄的,镇里的百姓听到这里要打仗的消息后,都躲进了狮子镇后的狮子山里,只留下浙军周凤岐部的一个连驻守,说是驻守实际上就是炮灰,这里是瑞昌往九江的必由之路,皖南军必争夺的地方,周凤岐将主力收缩回了九江,只在外围必争交通要地散布着排连单位的士兵做做样子。û#20320;⊙√⊙√⊙√读⊙√书,.2●3.o≥
狮子镇被浙军用沙包团团围着,道路之间扎着密密麻麻的铁丝网,一个连的要想守住上千人户口的镇子兵力捉襟见肘,该连长多少也会排兵布阵,索性放弃了外围低矮的民屋,以镇公所阁楼为中心,构筑了环形工事,上峰给他的命令是阻敌3到5个小时,但有脑子的人知道,就这点兵还不够敌人塞牙缝呢。
周军士兵手握卧伏在沙包后面,警觉的盯着瑞昌方向的动静。
“连长,你说皖南军啥时候回来。”
镇公所阁楼上,一排长打着哈欠盯着外面,扭头问了一句躺在竹椅上,用船帽盖在脸上打盹的连长。
“我咋知道。”连长吭哧的说,大战在即,他哪里能睡的着,将船帽从脸上拿开,摸索着从口袋掏出一包憋了大半的紫金山香烟,拿嘴叼了根卷烟,掏出洋火划了几次,洋火有点潮,没点着,他嘟囔着骂了一声,用脚踢了踢一排长的腿:“火。”
一排长狗鼻子闻到烟味缩回了身子,一边掏着洋火,一边嬉笑着说:“连长,赏根烟抽。”
连长笑骂着,将紫金山丢给他,一排长欢喜道:“敞亮。”
正说着话,外面突兀的想起了咻咻咻的声音,声音又短又急,连长嘴里的烟吧嗒掉在地上,扯着干哑的嗓子吼道:“迫击炮……”
话音未落,呼啸的炮弹在狮子镇里炸开了花,轰隆的炮声连串,地面距离的颤动着,这通迫击炮来的快去得快,前后不过几分钟的样子,镇公所被炸塌半拉,一排长倒霉的被弹片打在胸口,黑色的血流了一地,人已经没气了。
连长幸运的捡了一条命,炮火过后,他踉跄着趴在成了露天的窗子一看,一片乌泱的敌军杀喊着已经攻进了狮子镇,被火炮炸的七荤素的弟兄们拼命还击,连队的一挺马克沁重机狂吼着,向敌军倾泻着弹雨,这股敌军也真够猛,嗷嗷叫着顶着机就冲到了工事前面,不管不顾前面铁丝网,纵身一撞就冲进了工事里面,和弟兄们贴身肉搏起来,来没等他回过神来,灰色的海洋汹涌了进来,将弟兄们淹没。
连长被吓呆了,从炮击到敌军冲到了工事里面,时间不超过十分钟,跟上峰交代的死守时间,相差何止百倍。
“别打了,我们投降。”
窗口上探出了白旗,狮子镇被连续行军十个小时的武志超团夺下后,作为皖南军的前进基地,武志超团攻势不停,继续向九江进攻,而第三师其他团陆续从山林涌出,周凤岐部署在外围的阻击部队一击便溃,将一道道防线击溃,于下午六时抵达九江城下。
各团本欲乘敌喘息未定时一举攻城,可李伯阳随即而来的命令让全军后退数里,围而不打。
九江城小南门三里外的岳王庙,一群第三师的将领簇拥着李伯阳面向九江城而立。李伯阳擎着望远镜观察着九江城的地形,为第二天攻城做准备。
许正邦在旁疑惑道:“少帅,您为何停止攻城,刚才乘一股子锐气,未必不能攻下九江,这时一缓,明天再攻城就难打了。”
李伯阳闻言将望远镜放下,道:“馨帅待我也算不错,我背离攻他已经是不义,围而不打算是还个人情。”
许正邦道:“就怕人家不领情,卢香亭的援兵已经和三团交上火了,战况激烈,留给咱们的时间很紧。”
李伯阳道:“让三旅团支援,告诉他们,三天之内,一个援兵也不许放进来,否则军法从事。”
许正邦肃然应下,有些迟疑说:“少帅,再把团分出去,我们在九江外只有四个团,兵力远不及守军,怕是不妥吧。”
李伯阳扫了他一眼,不以为然道:“怕什么,四个团足够我攻城的,出城野战三个周凤岐绑在一块都不行。”
虽然没有攻城,可第三师在城外开挖壕沟,赶制云梯,同时双方进行炮战,互有损伤。
指挥部里,无线电台开机,译电员马上收到了数封电报,第一封电报译出来,是孙传芳发来的,责问李伯阳为何背离他,并劝他回头,表示既往不咎。
李伯阳亲自复电说:“覆水难收,看在往日情面,今日围城不攻,馨帅可乘军舰离去自便,明日炮无情,请原谅大义私情两难全。”
孙传芳回电说:“汉贼不两立,请试来攻。”
第二封是陈调元的电报,也是劝他回心转意,又说军令难违,已经派兵来攻,请他见谅。
李伯阳回电说:“各为其主,悉听尊便。”
第三封是蒋介石的电报,命他改旗易帜,委命他为国民革命军第二十七军军长,挥兵南下,接应箬溪第七军,会攻德安。
这封电报来的晚了,李伯阳给蒋介石回电说:“职部已到九江城下,与敌接战,改师箬溪不便,我已经派第二旅出岷山往箬溪侧背,请第七军李军长配合。”
随即,李伯阳明文通电全国,宣布皖南二十三县起义投向国民政府,他就任国民革命军第二十七军军长之位,下辖五个师,与五省联军宣战,此电文一出,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