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卢香亭再也坐不住,脸上露出绝望,经过连日的激战,他掌握的军队只有不到三万人,如今段承泽又带着一个旅七千人的兵力消失无踪,这样一来德安的兵力只剩下了两万人,最最重要的是他这一跑,本该属于他防御的阵线出现了巨大的真空,对整个颓势尽显的战局而言,可谓是最致命的打击。
“司令,段承泽这个混账肯定跑了。”
参谋长带着哭腔说:“现在该怎么办?”
卢香亭颓然道:“败了,给馨帅发电吧。”
“怎么发?”参谋长六神无主的问。
卢香亭仰面苦涩的说:“十一日上午,段承泽部擅离战场,德安防线崩溃,再战无用,我部亦将放弃德安,向鄱阳湖撤退。南浔线北段既失,南昌必成北伐军下个攻击重点,请馨帅放弃江西,保存实力,以期在江浙迎战北伐军,请馨帅示下。”
参谋长逐字句的记下来去发电,卢香亭愤恨交加的在指挥部里直打转,口里骂着段承泽的祖宗十代。
没等片刻,参谋长匆匆回来,手里拿着一份回电,卢香亭接过一看,长叹了一声,只见电文上写着:“未到最后关头,不要轻言败字,应做最大限度的抵抗,再议撤退,望兄能鼓起勇气,挫败南军。此电,孙传芳。”
参谋长盯着卢香亭,脸色难看的说:“司令,您下命令吧。”
卢香亭猛然回头看着他,再左右扫了眼其他军官,沉默了良久,艰难的说了声:“馨帅待我不薄。”
参谋长默然,司令部里的军官都垂下了头,他们都听懂了卢香亭的意思,这是要死战到底了。
……
段承泽撤离出的真空带无可避免的成为了进攻德安的突破口,在数里长的缺口里,戚子超迅速的抓住战机,在卢香亭还未派兵重新布置防线时,便挥军两个旅并肩杀了进来,之后猛一回击,帮助西线的第一旅击溃了德安防线的左翼,并以一个旅的兵力猛向德安多路进攻,迫使卢香亭正面难以抽调兵力支援左翼。
卢香亭的反应很快,连忙抽调了城中一个团的预备队对左翼实施支援,正与吴旭率领的第一旅迎面撞上,双方爆发激战。
这个团是卢香亭的主力团,连日以来都在养精蓄锐,今天第一次出战势头非常猛,与第一旅发生遭遇战后不仅不没有退缩,反而正面发动反攻,可见凶悍。只可惜这种打法勇气上可以称赞,可真正作战却是极不明智的选择,尤其是遇到精锐尤甚于它,兵力尤甚于它,气势尤甚于它,官兵上下憋着一股劲要为旅长郭晋安报仇的第一旅,这种猛张飞的打法只会碰掉门牙。
果然,第一次反冲锋,被吴旭反以两个团钳形攻击夹击失败,伤亡两个连。第二次反冲击再败,搭进去一个营。到这个时候,按吴旭的设想,这个团该知难而退,他却没曾想这个团非但没有后退一步,反而以更猛烈的攻势又持续猛攻三次,期间损兵折将不少,但攻势依旧如潮。
这样的对手吴旭还是头一次遇见,让他愕然之余,颇有些哭笑不得,他很好奇敌军团长究竟是什么样一个人,鸡蛋碰石头碰的这么起劲,这种犟劲他非常欣赏,暗令三团迂回到这个敌团的侧后,趁敌军发动反冲击之时,从侧翼、后翼猛击敌军。敌军猝不及防,顿时大乱,这时吴旭果断下令全军出击,迅速的将敌军分割包围,这支敌军战斗意志极为顽强,反应迅速的向后退缩,可惜这个时候负责扎口袋的三团已经在后路架上十数挺机,尽管敌军奋力冲杀,三团以刺刀、应对,终将敌人堵在包围圈里。
敌军受到优势兵力的分割包围后,再难组织起有效的抵抗,只半个小时后,敌军打出白旗投降。战后,一团、二团继续向德安城下挺进,三团一营负责打扫战场,看管俘虏,这个时候吴旭来到俘虏营地,让士兵把敌团长带过来。
敌军团长歪着脑袋、斜着眼看着吴旭,也不说话,显得很傲慢,看管他的士兵火了,操起托在他背上狠狠砸了一下,呵斥道:“老实点,跪下。”
敌军团长呲牙咧嘴,恶狠狠的瞪着士兵,把士兵吓了一跳,士兵哗啦拉动栓,口对准敌团长的脑袋,骂道:“呦呵,找死是不是?”
敌军团长狠狠的瞪着士兵不说话,这时候吴旭摆了摆手,道:“把放下,我有话要问他。”
士兵放下,推攘了敌军团长一把,敌军团长傲然的看向吴旭,两人对视了一阵,他终于开口道:“有什么话要问?”
吴旭笑道:“刚才是你指挥的战斗吗?”
敌军团长歪着脑袋,鼻子里轻蔑的嗯了一声。
“看你的样子不怎么服气。”
吴旭笑了笑,道:“不过你刚才敢以一个团反攻我一个旅七次,确实有几分本事。”
敌军团长脸上的傲色更浓,吴旭瞧见了心中一笑,话锋一转道:“现在你是我的俘虏,我问你答,说一说德安外围的军事部署,部队番号、编制。”
敌军团长一撇嘴:“无可奉告。”
在他身后的士兵大怒,举起托又要打,被吴旭抬手制止住,问:“为什么西路这边兵力这么薄弱,卢香亭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这话一问完,敌军团长先哈哈笑了,笑的前仰后伏的,眼泪都笑出来,擦着眼泪说:“阴谋?哈哈,这里原本有一个旅,跑了!”
吴旭心中一震,这可是重要消息,忙追问道:“那个旅?往哪跑了?”
敌军团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