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调元哈哈大笑:“好兄弟,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给你个交代。”
“这段时间北边有什么动静?”两人并肩向车站外走着,李伯阳问道。
陈调元道:“鲁南聚集了直鲁联军、孙传芳近十五万大军,我看很有可能趁国民政府内讧的机会发起反攻。”
李伯阳听了,心里不觉沉重起来,新一军的境地太危险了,现在整个苏北、皖北仅有陈调元子在蚌埠的三十七军一部友军,势单力薄,一旦北洋军发起攻势,根本难以防守苏北几百公里的防线,不由得皱眉道:“雪喧兄,你的部队能否抽调一部分增援我军?”
陈调元摇头遗憾的道:“蒋总司令日前命我退保芜湖、大通,防止武汉方面攻取安徽,现在蚌埠只有一个师的兵力,抽调去徐州,蚌埠就空了。”
“眼下只有请援兵了。”李伯阳无奈的叹了口气。
陈调元点点头:“先回军部,再给总司令部发电。”
回到蚌埠的三十七军军部,一夜安歇无语,第二天上午十点,南京方面来电,表示正在组织力量北伐,需要一个月的准备时间。李伯阳并未在蚌埠多待,又住了一晚,陈调元提供铁甲列车,开抵徐州。
到达徐州后,李伯阳随即召开军事会议,听取前段时间战斗总结,并针对北伐军可能的军事行动,拟定军事部署。
李伯阳道:“现在敌军在陇海线部署近十五万大军,兵力是我军的两倍,被动防守不可取,我军挟大胜之威,应保持进取之势,使敌不敢与我军交战。罗参谋长,你来宣布具体部署。”
“是。”
罗群霍的站起身子,大声道:“为了夺取陇海线,遏制敌军反攻,我意对各军做出如下部署:新一师余海滨部调新安县、邳县一线;新二师戚子超部调柳泉、敬安一线;军直属部队归总司令部指挥,为总预备队,驻徐州。此战目的在于分散敌军正面力量,攻击应以战斗力较差的直鲁军为主,各部要大胆穿插,鲁南丘陵起伏,地势险要,可利用地形,以运动战消灭敌军,总之作战方针只有一个,最大限度的消灭敌军。”
整个部署很简单,说完之后罗群坐下,李伯阳环视将领道:“有什么想法可以提。”
“报告!”韩百航起身问:“我军对山东地形不熟,假如穿插被敌发现,陷入重围该怎么办?”
“问得好。”
李伯阳夸赞了一声,为将者未料胜先料败,遭遇劣势就会不慌不忙了,道:“如果穿插失败,不要存固守待援的想法,鲁南多山地,有抱犊崮、天宝山、尼山等山区,可退入山区打游击,我不介意你们学土匪,如果在敌军后方有一个旅打游击,就能牵制敌三个师,这笔账很划算。”
韩百航听懂了坐下,戚子超站起来道:“我军过于分散,如果敌军集结优势兵力进攻徐州,根本没有力量防御。”
李伯阳笑道:“徐州不一定要守,如果敌军大举进攻徐州,我军则全军挥师进入山东,和他换地盘,到时最急的是张宗昌,他必然回军救援,我军可以逸待劳,歼灭之。”
随后其他将领陆续发问作战可能出现的情况,李伯阳和罗群一一解答,等所有人没有了疑问,李伯阳拍桌而起,大声说道:“此战,望诸君奋勇杀敌,我在徐州等大家的捷报。”
“是!”
在座将领士气高涨,轰然响应。
散会后,李伯阳和罗群闲聊起来,罗群埋怨道:“军长,你知道校长派来的特派员是谁吗?在军队里指手画脚,还要政审军官,若不是我拦着,早有人揍他一顿。”
李伯阳疑惑道:“是谁?”
“一个北洋政客,以前是江苏督军李纯手下的旅长,你说气人不气人,咱们是闹革命的,到头被北洋军阀政审,这还是革命吗?”罗群愤愤然道。
李伯阳沉默着,难道对罗群说革命已经变质了吗?北洋军阀和革命军又有什么区别,在上海大肆清党的部队是原孙传芳手下江苏陆军第四师改变的二十六军,作为党军嫡系的第一军清洗的黄埔军官就有上百人,甚至于宁汉对立,成了同舟之敌,革命到现在已经似是而非了。
“把人叫来,我和他谈谈。”沉默了半响,李伯阳拍了拍罗群的肩膀说。
罗群叹气出去,没多久会议室门外有人喊道:“报告。”
“进来。”
李伯阳看向来人,这一个穿着中山装的中年人,国字脸,大背头,脸上不苟言笑,好似有人欠着他几分钱似得,让人看了心生不喜。
“军座,我是陈庚明,任新一军政治部主任。”此人鞠躬说,听口音和校长一样。
“陈部长,你是浙江人?”李伯阳屁股动也没动,淡淡问道。
“是,卑职有幸和蒋总司令是同乡。”陈庚明恭敬的说。
李伯阳点点头,轻声道:“陈部长来新一军日子不短了,有什么发现吗?”
陈庚明抬头瞄了一眼李伯阳的脸色,看不出喜怒形容,迟疑了一下,道:“不容乐观。”
李伯阳心头恼怒,不紧不慢问:“怎么个不容乐观?”
“其一,军队私人化严重,新一军只认军座而不认总司令!”陈庚明目光闪烁着道。
李伯阳心中一震,面色不改道:“继续说。”
“其二,军队军官枉议国府政令,同情共党,左倾严重!”陈庚明语气加重,说话时向南边微微拱手道:“我受总司令委派,彻查新一军政治倾向,受到的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