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联领事的态度很强硬,质问张学良为何要收回中东路的电权,张学良一头雾水,忙让副官去搞清楚怎么一回事,没多久副官回来报告:“是杨督办下的命令。”
张学良暗恼杨宇霆这么大的事情也不事先和自己汇报,也不好再苏联领事面前讲自己这个总司令不知情,便打了个哈哈道:“哦,杨督办和我说过,我忘了。”
苏联领事道:“这是一件严重的外交事件,如果总司令不能给我满意的答复,我将把这件事视为东北对苏联的故意挑衅,汇报给斯大林同志。”
张学良现在最怕的就是外交纠纷了,不由得大为头疼,好说歹说把苏联领事哄走。
还没等他松口气,日本满铁的官员又登门了,拿出的还是父亲张作霖和日本人签署的条约,日本人比苏联人就厉害多了,口口声声的武力威胁,张学良打起十二分精神,耍起了无赖道:“我并不知道什么协议,老帅生前被人谋害,协议都在随身携带的保险箱放着,保险箱在爆炸时早就毁了,查无实据,你们单方面拿出一份协议,谁又能证实?”
这一下轮到日本满铁的官员傻眼了,提到张作霖在皇姑屯被炸死,日本人难免心虚,现在张作霖死了,以前的合约自然也成了一纸空文,讪讪然走了。
日本人走后,张学良却没有高兴起来,反而窝着一肚子气,心想自己这个总司令当的真憋屈,在外被苏联和日本欺负,在内又被杨宇霆挟制,干脆这个总司令不做了,让杨宇霆去坐算了。
张学良把想法和太太于凤至说了,于凤至气愤道:“东北是咱老张家辛辛苦苦打拼二十几年得到的,凭什么让给杨宇霆,汉卿,现在老帅尸骨未寒,你要拿出手腕来,让东北人知道谁才是当家的。”
张学良埋头沉默了半响,俄而抬头,目光精光夺人道:“大姐,我意已决,处决杨宇霆!”
于凤至‘啊’了一声,犹豫道:“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张学良烦躁的来回踱着步:“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于凤至小声道:“杨宇霆对老张家劳苦功高,就这么处决不好吧。”
“那就处决常荫槐,敲山震虎。”
张学良想也不想的说,他早就看常荫槐不顺眼了,昔日郭松龄反奉,老帅曾叫时任军法处长得常荫槐对自己行军法,这本是一个苦肉计,可常荫槐却当了真,若非被吴俊升拦下,后果不堪设想,现在想起这桩恩怨,他便恨得牙痒痒。
于凤至摇头道:“那岂不是打草惊蛇了。”
张学良说完也觉得不妥,干脆道:“既然要做就做的干净彻底,杨常一起处决掉,以绝后患。”
于凤至道:“汉卿,这件事太重大了,我一个女人家怕是思虑不周,你还是再考虑考虑吧。”
张学良沉重的点点头,暂时将这个想法打消。
大雪下了两天停了,李伯阳打算启程回济南,便趁机会出去买些东北的特产,张学良让谭海作陪。
下午,张学良正在公署处理公务,杨宇霆和常荫槐拿着批条找上张学良,请他牵制批准成立东辈铁路督办公署。张学良表示,现在东北刚刚易帜,涉及外交之事应该慎重,这件事事关重大,应该征询南京国民政府的意思。
杨宇霆一听这话就恼了:“汉卿,咱东北的事啥时候还要请示国民政府了,这件事不能再迟了,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错过了可没地后悔去,你呀,就赶紧签字,别的事不用你操心,外交上的事我来给你应付。”
常荫槐也道:“这件事有百利而无一害,总司令你快麻溜地签字吧。”
两人左一言右一句,语气很不耐烦,张学良只是推说事关重大,死活不肯签字。
杨宇霆最烦的就是张学良这个样子,当即便火了,用教训子侄辈的语气厉声道:“汉卿,你有老帅一半的种,东北的事就好干多了,你快点签字,我没闲工夫和你扯淡。”
张学良被逼无奈,心中冒火,他这么大一个人,就是老帅在世的时候也是商量着说,什么时候轮得到杨宇霆数落自己了,强压着怒火道:“现在天晚了,容吃过晚饭再做决定吧。”
杨宇霆一摆手道:“吃饭免了,你再好好想一想,我晚上再来找你。”
等两人走后,留下张学良一个在屋子里生闷气,越想越气,顿时勾起了心底的杀心,暗道你杨宇霆算什么东西,我张汉卿可不惯着你了。
想好了就去干,他将手下的亲信王一哲、高纪毅、刘多荃等叫来老虎厅,拍桌道:“杨宇霆欺我太甚了,之前我念他们是东北的老人了,百般忍让,现在国家统一,他们二人家里还没有挂青天白日旗,平日里狼狈为奸,结党营私,没有我的命令就是私自编练山林警备队,还挪用铁路资金秘密购买捷克军械,其不臣之心昭然若揭,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今天又来强迫我成立东北铁路督办公署,我这个总司令一点反对意见也不能提,纯粹是签字的傀儡,简直太不像话了。现在他们回去吃饭,一会还会回来,我给你们命令,立刻将他二人处决!”
王一哲等人面面相觑,都有些为这个命令吃惊,但众人更多的是惊喜,他们多和杨宇霆不睦,尤其是高纪毅,摩拳擦掌道:“总司令,在何处执行命令?”
“就在老虎厅!”
张学良看到了老虎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