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王树常的回答后,李伯阳心中有了数,对张学良说道:“如此算来留给我们的时间不会超过一个月,我们必须在苏军进攻前,在满洲里、海拉尔、瑷珲、同江、绥江等地部署好部队。”
张学良默默点头,他并不急于表态,拿眼光扫视了在座的将领,问道:“大家有什么要说的?”
“李主席,你说的缓战速胜我有疑问。”时任东北边防军司令长官公署中将军事参议官的胡毓坤站起身道:“速胜可以理解,缓战又是为何,正如你所说,我军有地利之便,何不趁苏军兵力薄弱,一举收复中东路,迫使苏军与我交战,我军可一举稳胜岂不正好,若等苏军从东欧调来重兵,接下来的仗就难打了。”
东北军的将领们听了连连点头,认为胡毓坤的话说的不错。
张学良微微点头,他看向李伯阳,想听他如何解释。
李伯阳不慌不忙道:“胡将军差矣,缓战的目的,就是要让苏军去集结兵力,可能大家会有疑问,这不是倒帮敌人的忙吗?这里我给大家解释一下缓战的理由:其一,苏军经西伯利亚大铁路调兵有限,当苏军在远东的兵力达到一定规模,其便不会继续增兵,这样一来,苏军的确是集结了大批的军队,可另一面,只要我军击败了远东的苏军,苏联将无力在短期内发起第二次进攻,如此速胜的战果可以保持,倘若按胡将军的意思办,我军故然能够击败苏军,但苏军的元气未损,我军将会陷入长久和苏联作战的泥潭中,恐怕南满的日本人将会有异动,对我不利;其二,国内形势尚不明朗,中央的编遣会议将在8月召开,会议后各方的反应未知,因此须做好最坏打算,如果国内再起大战,中央必将无力援助我军对苏战事,此乃观察时机之举;其三,我军兵种落后,大多是轻装步兵,且未有过和苏军作战的经验,不能以内战经验设敌,因此这段时间内,要充足研究苏军的军事状况,针对苏军战法整编参战部队,演练战法,以求在作战中可以发挥战斗力,不使遇敌慌乱。”
李伯阳侃侃而谈,将胡毓坤的疑惑解释了一遍,他久经战阵,在军事上的眼光可唯独到,三言两语说出,足以让人信服,最后又问:“胡将军,还有疑问吗?”
胡毓坤听后无从反驳,只得摇头坐下。
“伯阳兄,中央如若无法援手,这该如何是好?”张学良皱起眉头,他之所有有底气和苏联寻衅,正是中央答应支援撑腰,现在听李伯阳的语气,中央的援手靠不住了,再和苏联打下去,就心虚气短了。
李伯阳看了张学良一眼,不动声色道:“汉卿,靠人不如靠己,中央是否有援助,不也得咱们自己打仗吗!”
张学良不说话了,眼下和苏联已经撕破了脸皮,骑虎难下了。
“李主席,敢问贵军将派出多少人参战?”东北军大将王树常问道。
“五个旅。”李伯阳摊开五指道:“包括30架飞机以及一个重炮团,两个山野炮团。”
东北军将领们眼睛一亮,这可是大手笔了,看向李伯阳的眼神也和善良了许多。
“我和李主席商议过,此次对苏作战为联合作战,对外统一名称为中东路防俄护路军,我自任总指挥一职,李主席为副总指挥兼西线第一军军长,下辖所部五个旅,以及步兵第15旅,骑兵第2旅,炮兵第5团,负责满洲里及海拉尔一线防务;王树常为东线第二军军长,负责瑷珲一线防务;胡毓坤为中线第三军军长,负责策应东西线战事。中、东两线各军,为5旅1团配置,作战会议后,军令部将会把各军具体整编构成发至各旅,命令下达之日,各旅迅速归建。”
张学良把心中拟定好的作战部署简单讲了一下,东北军将领听了纷纷点头,谁都清楚西线才是苏军进攻的主力方向,李伯阳愿意带兵去,何乐而不为。
“下面由李副总指挥讲话。”张学良向李伯阳做了个请的手势。
经过张学良的任命,李伯阳现在是护路军的副总指挥,当下也不客气,一改刚才和蔼样子,面色一正道:“诸位,此战事关东北立身之本,承蒙张总指挥信任,委任我为副总指挥之职,接下来我的话可能不中听,但希望各位能认真听到耳朵里。”
张学良适时的插了一句话:“李副总指挥的话,便是我张汉卿的话。”
这话一出,东北军的将领们不敢再吊儿郎当了,纷纷挺直了腰杆,目光汇聚在李伯阳身上。
“第一条,此战各军以号令为守,不许勇者独进,不许怯者独退,违者皆以军fǎ_lùn处。”
“第二条,各军自作战命令下达至战役结束为止,所有官兵人等不得擅自出营请假,违者皆以军fǎ_lùn处。”
“第三条,各军清点兵额,凡参战部队,战前必须上报实额,敢有偷瞒隐报者,以军fǎ_lùn处。”
“第四条,自军事会议结束起,黑省进入临时战时管制期,各县俱以服从军事为主要原则,在一个月内,务必积蓄起大军所需辎重,各县支战民夫可以开始训练组织。”
“以上,诸位有没有问题,有问题现在讲出来,会议结束后,不许再有异议。”
李伯阳目光锐利的扫过东北军将领道。
东北军将领面面相觑,偷悄用目光看着张学良的脸色,却见他们的总司令笑吟吟的,众人心里这才明白了,敢情以上的话都是总司令和李伯阳商量好的,谁敢有异议,纷纷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