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洲里大捷的消息传回沈阳,张学良大喜之下,多日的病竟然就好了,他抖擞精神的会见了各国驻沈阳公使,把这个好消息第一时间宣布了出去。外国公使听到苏军失败的消息大吃一惊,别看他们在舆论上支持中国,可内心里还是不改对中国的轻蔑,私底下的酒会里,他们都在打赌中**队能在苏军的进攻下支撑多久失败,而就在一天前,苏联通讯社对外还宣布英勇的红军已经攻破了海拉尔,完成了对东北军阀的军事惩戒,将会撤回满洲里等等。
看到各国公使脸上难掩的错愕表情,张学良志得意满的哈哈大笑,不一阵就被闻讯赶来的各国记者包围了,面对记者的连连发问,张学良显得十分随和,不厌其烦的回答着记者们的问题,在一阵镁光灯下,刊载着张学良照片的报纸发行全国。
回到帅府,张学良仍不能平复心中的激动,自从父亲在塘沽屯被炸身亡后,他一直处在极大的压力下,苏联人和日本人的军事威胁宛如两道魔咒日夜让他心悸,但现在不同了,对苏战争的胜利让他彻底的扬眉吐气,心中生出了无限的勇气,把负责对日外交的官员叫来,一改往日的畏缩,不客气的命令道:“去告诉关东军,南满铁路的军事演习必须暂停,如果因此产生的所有不利后果,都将由日方承担责任。”
外交官领命去了,张学良开始思考起善后的事情来,派人通知东北军政高官来帅府开会,商议对苏谈判。
“苏联在中东路的一切特权必须取消,中东路的管理权和收益权必须收回到东北铁路局手中,这是我的原则!”张学良说道。
张作相有一丝担心:“总司令,苏军吃了败仗,肯定不会甘心,如果他们不同意我们的要求,战争势必要继续下去,这对我们很不利。”
“战争继续下去对苏联也不利!”
张学良冷静的说道:“我们可以从别的方面做出退让,给苏联人一个台阶下,但铁路权不容商量,如果我们退让了,无法和国人交代。”
“国民政府那边有什么意见?”张作相问道。
“捷报发过去了,至今还没有回复。”张学良说。
张作相默默点头,道:“现在只能看谈判的结果了。”
“报告,总司令,李副总指挥急电!”一个参谋匆匆的走过来。
张学良看过电文,脸色猛地一变,把电文交给张作相:“老叔,你怎么看?”
张作相仔细的看完电文,皱着眉头道:“李伯阳太大胆了,外蒙古和我们没有瓜葛,冒然出兵怕是会触怒苏联人。”
“我不这样认为。”
张学良心中忽然有了一个好主意:“老叔,这未尝不是个机会!”
张作相一愣:“你的意思是!”
“出兵库伦,推翻乔巴山的蒙古国,用外蒙古换去苏联的妥协呢!”张学良道。
张作相暗暗琢磨了一下,立马竖起了大拇指头:“总司令,这个办法高明!”
“马上回电,同意出兵库伦的作战计划!”张学良得到张作相的支持,马上下达命令。
……
南京官邸,蒋介石收到满洲里捷报后,心情十分兴奋,贫弱的中国战胜了让西方列强畏之如虎的红色赤俄,作为国家元首来说,这场胜利的荣誉终究要落在他的身上,足以让世界刮目相看。
蒋介石思索着嘉奖令的措辞,满洲里大捷可是民国以来第一场对外战争的胜利,足以载入史册,他这个主席说的话不能太随便了。想了半响,脑中刚有些头绪,正要吩咐卫士备纸笔研磨时,突然何应钦匆匆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封电文,面色凝重的敬礼,道:“主席,大事不好了,刚刚收到通电,宋哲元、孙良诚等二十七名西北军将领联名通电,推戴阎锡山、冯玉祥、张学良为讨蒋军总、副司令,起兵三十万,点名道姓要讨伐您,还说……”
何应钦不敢往下说了,显然不是什么好话。
“说什么!”
蒋介石阴沉着脸,心头无名火起,冯玉祥和阎锡山联合造反早在他意料之中,并不值得惊讶,令他生气的是,宋哲元选了个好时候通电,明天就是双十节,他本打算率领南京的文武官员上中山陵祭奠孙总理,现在这个通电一出,只能草草祭奠了。
何应钦硬着头皮往下说:“宋哲元等逆贼说,蒋介石不除,中国必亡,为国杀贼,万死不恤!”
“娘希匹!”
蒋介石大怒,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所用的力气之大,桌上的笔墨都跳了起来,黑色的墨迹将宣纸染的一塌糊涂,咆哮道:“我蒋介石是国贼,没有我蒋介石,革命军不可能推翻北洋政府,宋哲元算什么东西,也敢狂吠为国!”
何应钦见到蒋介石的激动样子,吓了一跳,忙劝慰道:“主席,犯不着和这些叛逆动怒,我们不早就做好准备了吗,大军齐发,一举荡平这些跳梁小丑。”
“辞修,你说的对!”
蒋介石的愤怒来得快,去的也快,他冷静地如同一个没事人,若非脸上还余留着愤怒过后的潮红,何应钦哪敢相信刚才发火的会是他:“这些跳梁小丑出来了好,省的中央再和他们玩捉迷藏的游戏,你去准备一下,召开最高军政会议,开战!”
“是,主席!”
何应钦挺胸敬礼,迈步离开了。
蒋介石心情迟迟没有平复,从内心来说,他对这场战争并没有十足的把握,阎锡山和冯玉祥的军队和地盘加起来都要超过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