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桂军主力在白云山一带被彻底消灭后,平叛军司令部转移到了东关。
党军进驻广州之后,大元帅府为了吸取了杨希闵、刘震寰的前车之鉴,未等粤军、湘军、赣军等部队进入广州抢占地盘,任务蒋介石为广州卫戍司令。
已经一日一夜未眠的蒋介石红着眼睛伏案批阅着军务,而一旁的蒋先云正大声的念着参战各军的伤亡情况,以及俘获滇桂军人员、兵械等情况。
正念着时,司令部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进来。”
蒋介石笔尖一顿,瞧着一脸疲色的蒋先云,温声道:“先云,你去休息一会。”
蒋先云用力摇了摇头,头脑清醒一点,忙道:“校长,我不要紧的。”
“嗯。”蒋介石点点头,扭身朝门口看去,却见机要参谋手机拿着一封电报急急忙忙的走过来,匆匆的敬礼,道:“司令,三团蒋鼎文营长发来急电。”
蒋介石皱起眉头,蒋鼎文怎么会越过李伯阳给自己发电,他接过参谋递来的电报,粗略的扫了一下,面色阴沉道:“胡闹。”
蒋先云不明白校长为何会生气,小心翼翼的问道:“校长,怎么了。”
蒋介石揉了揉眉心,疲惫道:“三团遇到一群劫掠民众的福军,伯阳把这个连缴了械,还把连长枪毙了,现在李福林已经找上门来了。”
“干的漂亮。”
蒋先云道:“伯阳嫉恶如仇,福军撞在他手里,绝对讨不了好。”
蒋介石瞪了他一眼,皱眉道:“伯阳代表的是党军,他这么一干,李福林会以为我是在针对他。”
蒋先云嬉皮笑脸道:“校长,伯阳是你的好学生,你看着办吧。”
蒋介石拍了拍电文,气道:“你瞧瞧,他还要和李福林开战,简直胡闹。”
蒋先云道:“恐怕李福林也不敢和三团动手。”
蒋介石沉默了一会,对机要参谋道:“给蒋鼎文回电,李伯阳为三团军事长官,一切行事以他为主。”
“是。”
机要参谋大步走出,蒋先云却笑了,他瞧着蒋介石道:“校长,你刚才还讲三团胡闹,为何还要如此回电。”
蒋介石撇了他一眼,轻声道:“自家孩子惹了祸,还轮不到别人管教。”
……
瞧着李伯阳义正言辞的问自己话,胡公冕马上反应过来,他心中暗笑,可面上却一本正经,双腿一并,大声道:“报告团长,卑职是抓获一批劫掠民众的匪兵,并不知道这是李司令的部下。”
“劫掠民众。”
李伯阳一挑眉头,怒道:“要以事实说话,李司令的部下怎么会有这等败类,你一定要严加审讯,不要往李司令头上扣屎盆子。”
李福林面色难看,暗道这李伯阳果真难缠,自己本要兴师问罪,倒让他倒打一耙。
李福林摆了摆手,道:“好了好了,李团长,明人不说暗话,毙了我的连长,我就不追究你了,但是你必须把我这个连交出来。”
李伯阳笑吟吟道;“这个,恐怕不太好办。”
李福林右手抓着腰间的皮带,声音寒的不带一点温度:“这又为何?”
李伯阳实话实话道:“我怕李司令您不能依法处置。”
李福林深深地看了一眼李伯阳,扯了扯嘴角,道:“这你大可放心。”
李伯阳反问道:“敢问李司令要如何处置这群匪兵?”
李福林还未回话,一旁的福军参谋长跨前一步,竖直指着李伯阳,厉声道:“李团长,注意你的身份,司令如何处置难道还要向你报告么?”
胡公冕横眉上前一步,不客气的道:“这位长官,你现在要搞清楚,你部士兵劫掠民众,已经触犯了革命军人连坐法,若是不给出公示处置,这人是万万不会交给你们的。”
李伯阳看着李福林,忽然道:“李司令,你是要做杨希闵第二么?”
杨希闵第二,杨希闵败逃沙面租界已然成了丧家之犬,李伯阳这样说自己,岂不是再讲自己要步杨希闵后尘。
李福林面色一变,语气森森道:“李团长,你这话对我讲是什么意思!”
李伯阳脸上和青石刻得一样,没有过分的表情,笑了笑道:“杨希闵在广州时纵兵作乱,欺压百姓,民众不堪其忧,因而我军讨伐他,一战即溃。贵军平叛杨刘,本来是民众欢欣的好事,所占的地盘也是膏腴之地,若是再行杨希闵旧事,岂不是要做杨希闵第二嘛。”
说着,瞧了李福林一眼,李福林面无表情,可仔细观察他神色,却发现他有一些心不在焉,接着讲道:“李司令,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李伯阳闹革命,就是要打到军阀,如果贵军所作的是军阀做派,咱们便不要再谈了,你若想要人,大可打进来。到时候咱们真刀真枪的打一场。反之,如果贵军是一支爱护民众的革命队伍,则请李司令惩处违纪士兵。”
说完,李伯阳定定的看着李福林,等待李福林的回话。
李福林眼中意味纷繁,凭他的脾气又怎么会被一个年轻人说动,他正要断然拒绝时,眼角却扫到几个团长不安的神情,这让他心中一紧,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手下的心思李福林何尝不懂,这些年粤军之中尤属第三军贫弱,有着一个军的名号,可手底下仅有5000多人马,还比不上滇桂军的一个师,现在好不容易消灭了杨希闵进了广州,又抢占了南关这块宝地,没有人愿意再大战,尤其是跟战绩表彰的三团打,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