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千的指引下.我们直接将车开到了她姑姑的家里.
夏千的姑姑家是一栋独门独院的青砖瓦房.周围夹有半人來高的杖子(木栅栏).我们下了车.推开木制大门.院子里面很宽绰.左侧是码得整整齐齐的挺长一溜的柈子(木柴).一直延伸到砖房的一侧墙上.右侧则是相互挨着的鸡架和猪圈.里面不时传出肥猪的哼哼唧唧声音.总而言之.整个院落与普通东北农村的民居并无什么不同.
但是.在这座充满了生机的院落里.我们还是看出了一些异样:院子里的积雪看样子有几天沒人清扫了.在一向勤劳的林场居民家里.这种情况是极为罕见的.而在积雪的表面.布满了杂乱的足迹.这显示出这户居民家里最近來來往往的人特别多.并且进出很频繁.
看着眼前的这些蛛丝马迹.就算是瞎子.也能猜出这家里肯定是出了什么事儿了.
夏千心里着急.走得很急.几步就迈过院子.拉开了砖房的屋门.随着房门的拉开.一团乳白色的热气顺着房门扑面而开.与之一同涌出來的.还有嘈杂鼎沸的人生乱语.以及一个高亢的女人的哭嚎痛骂声.
夏千脸色一变.进到了屋内.
对着房门.是一个熊熊燃烧的炉子.炉子上坐着一口大锅.里面咕嘟着大块的骨头肉.旁边还有一桌子汉子正在面红耳赤地在喝酒.烟雾缭绕.酒气熏人.
一见夏千回來了.一个一脸愁苦地缩在桌子一角闷头抽烟的中年汉子站了起來.迎着夏千几步迈了过來:“小千.咋样啊.找到先生啦.”
“姑父.我姑怎么样了.”夏千听到里屋传出的一个女人声嘶力竭的哭喊声.眼圈一红.沒有再继续追问眼前这个申请憔悴的汉子.只是指着我们说道:“姑父.别担心.这几位是我的朋友.也是很厉害的先生.沒事儿的.放心吧.啊.”
我和胖子.还有卓凡二礼貌性地朝夏千的姑父点了点头.夏千的姑父大概是心里面乱.看着我们也沒寒暄.只是苦笑了一下:“家里出了这事儿.麻烦你们了.”
“沒事儿.我们就是來看看.好不好使可不敢说.呵呵”我沒搭话.胖子嘴快.朝着眼前这个满面愁容的汉子客气了几句.
一听我们是阴阳先生.那桌子上正在灌酒的七八个汉子酒也不喝了.瞪着满是眵目糊的眼睛纷纷看向我们.眼中满是好奇.还有几分将信将疑与期盼.
我和胖子对于这些淳朴的林场居民流露出的这种就跟看luo体舞表演的大娘们似的神情不以为意.毕竟现在信息传播太过发达.即便是像温库图这样坐落在深山里的林场.也可以覆盖卫星电视的信号.也能够看到电视节目并潜移默化地接受到现代科技和文化的熏陶.所以.对于听说过沒见过的“跳大神”之类的看邪病的老年间的路子.他们内心充满好奇也是可以理解的.
夏千拉了一下我的衣服.示意我们赶紧进到里屋去.我们会意.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就根着夏千进到了里屋.
里屋不算太大.一面土炕占了屋内近一半的面积.此外.就是一些沙发和大衣柜之类有些陈旧的摆设.
抗上.几个妇女正气喘嘘嘘地摁着一个披头散发、一边挣扎一边哭骂的妇女.那妇女体形偏胖.再加上沒死沒活地玩命折腾.将那几个一旁摁着她的妇女忙活得是一脑门子的汗.看着都有点儿力不从心了.
其中一个看起來大概有60來岁的老太太在抬头喘气的工夫.一眼看到夏千和我们进來了.忍不住喊了一嗓子:“哎呀.小千.你可回來了.快点儿來看看吧.你姑这可咋整.说啥也闹不住了.我看.这可不是啥好兆头啊.万一……”
“李娘.我带了几个朋友过來看看.你们出去吃口饭.歇一会儿吧.啊.”可能是对那个什么李娘的“不是啥好兆头”话感到有些不悦.夏千皱了一下眉头.但还是很客气地让她们出去歇息一下.也是给我和胖子腾出地方好施展手脚.
那些老娘们一听夏千的话音.就猜出我和胖子(估计鬼头鬼脑的卓凡二也被她们误认为是阴阳先生了)是阴阳先生了.赶紧如逢大赦地松开了夏千的姑姑.跳到了炕下.
不过.这些老娘们并沒有离开.而是与已经堵在了门口的那些汉子们挤在一起.抻着脖子看我们如何料理夏千的姑姑.
再说夏千的姑姑在摆脱了那些妇女的控制之后.使劲大吼了一声.然后就象一头暴怒的母熊一样.以四肢为支撑.趴在炕上.抬起头.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从遮面乱发的间隙中凶悍地看向我们.嘴角还泛起不屑一顾的冷笑.
我和胖子也冷笑着看向夏千的姑姑.
夏千的姑姑目光在与我们相对之后.眼神一怔.随即显露出慌乱的神情.身子也不由自主地往炕里面退了几步.
“操.你他妈不装疯了是吧.知道我们是干啥的了是吧.明白事儿的.赶紧给我滚犊子.别把我撩扯激眼了.直接扒了你的皮.废了你那几百年的小道行.听见了吗.诶.”胖子冷眼看向夏千的姑姑.以一种盛气凌人的口吻下了最后通牒和逐客令.
夏千的姑姑听了胖子的话.身子一颤.又不可遏制地往后退缩了几步.身子已经靠住后墙了.
我开了阴阳眼.借着屋内昏暗的灯泡发射出的昏黄光芒.隐约看到一个身着白衣、黑发掩面的女子的身影正伏在夏千姑姑的背上.那白衣女子的两只手死死抠住夏千姑姑的脑袋两侧.并用手指遮住了夏千姑姑的眼睛.
很明显.夏千的姑姑是被一名來路不明的女鬼用鬼气侵入体内.因而被迷乱了心智.才会成为了那名女鬼隐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