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温礼过来的时候柏卿雪正在为新赶来的老人种痘,看到他过来,柏卿雪立刻叫唤着卓氏帮忙,孟温礼脸上发着诊治不敢吹风,来的时候带了个纱帽,柏卿雪看出了端倪。于是主动把他带到了里屋去。
屋子里躺了许多种痘后观察的病人,桌子上放着茶水和白纸,茶水是给病人准备的,白纸是柏卿雪用来写观察日记的。
她的的记录方式都是来自现代,字迹更像是鬼画符一样的草书,也不怕别人看见,反正看到了不是内行也看不懂。
“孟大人,没想到您也过来了!”
柏卿雪的注意力一直在他的脸上,虽然这些天大量种痘加治疗让她与天花斗争的经验瞬间从渣渣提升到大神级别,不过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她手里种痘后的人也有那么几个扛不住死去的。
孟温礼也不遮遮掩掩,直接把那张起了疹子的脸全部露出来。“柏...柏姑娘,本官听说你能治天花,你看我这...”
“你让我细细查看后再说。”柏卿雪并没有一口应承,只是越发小心的观察起疹子来。
孟温礼把袖子一把撸了起来,也不管什么非礼勿视非礼勿言之类的男女之防了,带着讨好而谦卑的目光直直的看着柏卿雪,“柏姑娘,你仔细的看...本官两天前就长了这玩意,一到晚上就痒得不行。”
“痒是很正常的,不过不能抓破,不然病情会坏的更快,”柏卿雪从屋子里取出一个碗来,让卓相如帮忙把地窖里的酒拿来,“大人,你的天花并不严重。还没有到最坏的地步,不过若是不治疗的话,不到二十天。定然会丢了性命!”
“那...柏姑娘你快给我治疗,不管多少钱,我都可以出。”
孟温礼没有亲眼见过种痘,只听手下人说柏家大小姐会治天花就过来了,“你放心,只要你治好了本大人,我一定让卓相如转正...不。让他做捕头,同老赵一样!”
柏卿雪笑了笑,对于县令大人许下的承诺并没有放在心上,卓大哥自有他的安排,若是他相当捕快,肯定更希望是靠自己做到那个位置,而不是因为她的关系。
“大人放心,我会尽力的。”
说完,柏卿雪让一个天花已经好得差不多的人进了屋子,她让那人坐在椅子上,对着另一边的孟温礼道,“大人,你也坐下吧,一会我会给你种痘,有点痛,可千万不要乱动。”
孟温礼见她抽出银针放到了酒碗里。此刻卓相如也搬着酒从外面进来,“雪儿,这...见过大人!”
孟温礼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礼,卓相如也不客气,接着刚刚的话询问起来,“雪儿,这个酒要倒多少?”
这几天卓相如充当劳力,自然知道她这酒是拿来消毒的,只是地窖里的酒坛不多了,得省着点用。
“小半碗就行了。”
“好!”
卓相如得令立刻替她到了半碗酒,酒盖子一掀,屋子里顿时弥漫起一股桃花香。在房中住了几天的众位病人闻得直馋嘴,早就听说无忧酒炉的酒别具一格,真真见了才知道名不虚传。
孟温礼本就是好酒之人,这一闻酒不醉人人自醉,趁着他陶醉的时候,柏卿雪利落的提针,刺破,种痘,消毒。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
“这...这就完了?”孟温礼不敢相信就是这么简单,所以愣愣的坐在边上没有动弹。
反倒是其他人见怪不怪了,卓相如摆出一个笑容,安抚着他不安的心,“大人,雪儿经验丰富,绝对没有问题的。”
不是孟温礼怀疑,而是因为天花死的人太多,加上上面透出要烧城的消息,他殚精竭虑不敢有半点松懈。柏卿雪看他还是一脸担忧,缓缓开口道:“大人若是不放心的话,暂且在院子里住下吧,我也好随时观察情况!”
“柏姑娘,不是我怀疑你的技术,只是连浮生院的那位都感染上了,所以我...”
孟温礼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去,连梵音阁的人都找不到法子治好天花,柏卿雪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大小姐居然可以医治,他实在是有点不敢相信啊!
“你...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柏卿雪收拾银针的手顿了一下,背对着众人的身影看不清楚神色。宏亚央亡。
“哦,就是陆公子,我前几天过去的时候听说病了,应该也是得了天花吧,府中人死气沉沉的。”孟温礼想起之前陆徵羽对柏卿雪的不一般立刻倒豆子似的,“听沐公子说陆公子的病不乐观,想必他们也没有找到救治的法子。”
“不过柏小姐医术了得,相信只要你过去一趟必定能够药到病除。多亏了上天保佑,不然凉城的人怎么办,本官......”
孟温礼还在那里絮絮叨叨,柏卿雪完全没有心思听他后面的话,全部精神都在陆徵羽得了天花这个事实上面,这些天她忙着种痘,救命,把浮生院的陆徵羽都抛在了脑袋后面,根本没有想到那个男人也会患上天花。
“卓大哥,你替我照看下孟大人,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柏卿雪把银针收好放在身上,带着接痘用的人一同出了门,虽然没有明说,但卓相如就是知道,她要去救陆徵羽。
柏卿雪挑的是个已经快好的孩子,他脸上的红疹消了,只是眉毛上处留了个小坑。小男孩被柏卿雪带着,一路脚步匆忙的进了浮生院大门。
沐景茗不在府中,听开门的人说是去桑府了,好在院里的人对少主关心的女人都很在意,所以大半部分都认识柏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