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借酒消愁,还是为了单纯的醉一场,两人丝毫没有顾忌得搬着地窖中的酒,喝得酩酊大醉。
柏卿雪的酒品很好,是以几坛子酒下肚后,她不哭也不闹。就那么呆呆的坐在凳子上,手里还拿着酒碗,时不时傻笑一顿。
不同于她的安静,柏松醉得晕乎乎的便开始大吼大叫,这是他第一次喝这么多酒,还是高浓度的桃花酿,连柏卿雪这个现代人都醉得不清醒了,更何况他这个毛头小子。
柏松似乎把心里藏着的一切阴霾黑暗和委屈都借着酒劲叫嚣了出来,他一边拖着柏卿雪的手一边发问,“阿姐,你知道么,我在竹馆中每日都吃不好,厨房那些下人都对我使脸色,跟着我的小厮也背叛我~”
“呵,柏耀祖一定以为我不记得。当年他说我是孽种,是娘不知道同哪个汉子偷情留的苗,他污蔑娘亲,抱着那个刚刚进门的臭女子说着娘亲的坏话,他以为...我不记得,哈哈哈...可是我都记得,记得一清二楚!”
“阿姐,他说我不是他的儿子,阿姐也不是他的女儿,是娘带回来的野孩子。阿姐,我们真的不是他的血脉么?”
柏卿雪迷迷糊糊的,傻傻笑道:“恩。我们不是!”
“徐静那个老妖婆仗着爹爹喜欢她,把娘的房间也霸占了,好看的衣服首饰都霸占了,那些本该是娘给姐姐的东西,我讨厌她!!”
“恩,姐姐也帮你一起讨厌!”
“阿姐~,她还让厨房的人给我做坏了的肉送过来,想害我。蛇蝎心肠的女人,你说有她这么恶毒的母亲么?不,反正我也没有拿她当过母亲,她连给我娘提鞋都不配!”
“对,她不配!”柏卿雪跟着傻乐。
柏松把她抱在自己怀中,吧唧一下亲到了额头上,“还是阿姐对我啊,我也一辈子都对阿姐好!”
“阿姐,我最喜欢你了!”
说吧小子软乎乎的倒在了桌子上,桌上灯火摇曳,酒香肆意横流,柏卿雪醉眼朦胧,渐渐推开身上的柏松直起身来,抱过一床被子盖在了他的身上。
自己抱着只剩下一个空坛子酒灌跌跌撞撞往外面走去。
漆黑的夜里凉如寒水,几颗星子熙熙融融的挂在上头。月色朦胧照在地上像铺上了一层白霜,有一种别样的美,在这令人陶醉的夜色之中,柏卿雪坐在石头上,鬼哭狼嚎,响彻四方。
“大河向东流哇,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哇,说走咱就走哇,你有我有全都有哇,嘿嘿嘿嘿,全都有哇......,该出手时就出手哇,风火火闯九州哇,嘿儿呀~咿儿呀~嘿唉嘿依儿呀”
画风一转,柏卿雪又开始哼唧起来。(
“昨日象那东流水离我远去不可留,今日乱我心多烦忧,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明朝清风四飘流.....由来只有新人笑有谁听到旧人哭,爱情~两个字好辛苦~”
“嗝~”柏卿雪吐了一下,加了一句,“好辛苦!”
“陆徵羽,你个王八蛋!”
骂完,她又疯疯癫癫继续着刚刚未完成的歌接了下,:“是要问一个明白.....还是要装作糊涂,知多知少难知足~花花世界鸳鸯蝴蝶,在人间已是颠何苦要上青天...!”以鸟上弟。
哼完这一句,柏卿雪彻底喝了几大口酒,人倒在石阶上,呜咽声慢慢升起。
说什么都看透了,放下了,不过是自己哄自己,若果情爱的伤真的能够如此轻松放下,那么也不会有那么多轻生的女人了。
可怜女子遍体鳞伤,薄幸负心何为男儿郎~
她倒在石阶上,砰的一声,听得卓家大门外的陆徵羽眉头紧皱,“阿东!”
“少主?”
阿东站在陆徵羽背后,低头垂问,“要属下进去把柏小姐带出来么?”
这番傻不愣登的问话,丝毫没有看到陆徵羽与夜色交融在一起的脸,已经黑得不能分辨了,“少主?”
“推我进去。”
“是!”
陆徵羽的轮椅缓缓进了院子,地上乱躺着的柏卿雪听到耳边熟悉的咕噜声,抹了抹眼睛,一手的水,她不由得苦笑,真是做个梦也做不安稳!
“讨厌,讨厌!真讨厌!”
柏卿雪肆意发飙,指着陆徵羽吼道。
反正在梦里,她也无需顾忌什么,索性由着自己的性子来,这般想着,人已经伸手拉着轮椅的车轮子爬了起来,右手哗的一下戳到了陆徵羽的额头上。
这番不要命的动作看得阿东心提到了嗓子眼,这柏家小姐是不要命了?
出乎意料的,陆徵羽没有一把打开那只手,也没有推开她依靠在肩头的身子,反而耐着性子,微微眯眼沉声问道:“嗯~,你说谁讨厌!”
若不是语气太诡异危险,阿东有种自家少主在和一个醉鬼调情的错觉!
“你讨厌!”
柏卿雪狠狠戳着他的额头解恨,一口咬了上去,陆徵羽侧脸,她咬了个空,反倒糊了一地口水在他的鼻头。
陆徵羽青筋直跳,压着怒火从袖中取出一张手帕来,手帕上绣着的蹩脚红梅晃乱了柏卿雪的眼,她大着舌头不识好歹的又凑上前,酒气熏人。
陆徵羽的脸又黑了两分。
“咦,这不是我的帕子么,怎么在你手里!”
此刻她完全忘了这个东西是当年送生日礼物时不小心放进去的,当时事后她还很后悔呢~
“柏卿雪!”陆徵羽把她身子撸直,在自己彻底爆发之前下了最后命令:“阿东,把她弄进去~!”
看到陆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