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你就一点也不怕他强迫你?”程恪还是有点不高兴:“就跟刚才一样,强行将你拖到了那个往阴间的入口去?要不是正巧遇上了鬼差帮了你,你一旦进去,除非鬼节,就再也没法子出来,身体自然也……”
“这么说,你早就看到了是么?刚才遇上了阴差也不过是赶巧了,他要是敢强迫,我用赤血咒烧死他。”我微微一笑:“何况……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的,所以,我一点也不怕。”
程恪本来因为我胡作非为而凛冽起来的桃花大眼一下子也柔了,摸摸我的头,又是个爱恨交加的样子:“你倒是忍的下这个心来吓我。”
“彼此彼此,”我也伸手摸摸程恪线条优美的脸笑了:“你不是也尾随已久了么?谁也别说谁。”
程恪挑起英挺的眉头来:“我不过是想在最后的时候抓住他,看看他的身份,和究竟是为什么要这么做,跟你有恃无恐可不一样。”
“一样一样,怎么不一样。”我耍赖似的说道:“就是一样。”
“不说这个,”程恪挑起眉头来:“冷不冷?”
“冷。”
“回去吧。”
逆着那些个灰色的身影,我也就跟着程恪一路往回走,但是想起来了之前的事情,就问道:“你说……咱们那一群人里,真的有个带外心的?”
“嗯。”程恪说道:“那个门铃响,只不过是想把我引出去,真正在门口设了阵法的,在铃响之前就做好了,所以……这件事情,一定是跟我们住在了一起的人做的,就算不是刚才那个人,至少,也是个内应。”
我的心里又浮现出来了罗蔚蓝的那张脸。
姥爷和邓先生没必要这么做,龚贝贝一直没心没肺只顾着谈恋爱,耳钉更不用提了,也只有罗蔚蓝了。
“如果……”
“再看看吧。”程恪牵上了我的手,说道:“每个人都有很多张面孔,站在什么角度,看到的就是一个什么样子。”
天本来就冷,牵上了他的手,更是觉得冷透刺骨,可是没关系。
就这样就好。
“我带你逆着这里出去。”程恪说道:“但是你记住,千万不能回头,一次也不行。”
“好。”
这个忌讳,听到了很多次了。
逆着那些排队的阴魂,一路往外面走,我忍不住问道:“你说,阴差大人能追上了那个人吗?”
“说不好,”程恪说道:“但愿追不上。”
我望了他一眼,知道他倒是宁愿抓到那个人的,是自己。
“反正,带着长生的日子,根本也没几天了。”我随口宽慰道:“等这一次,取出了长生之后,咱们就有安生日子过了。”
“但愿。”程恪修长的手将我握得更紧了。
“那……”我望着程恪:“既然你跟菖蒲有偿还长生的约定,那你真的要把长生还给她么?魏长生呢?姥爷呢?他们怎么办?”
“大概要一场恶战。”程恪薄唇一勾:“当然,跟以前一样,谁争得过,就是谁的。”
一场噩梦,太过漫长,像是永远也醒不过来一样。
“你说,你的阳寿有多少?”亚尤见技。
“不知道,大概不算短。”
“这倒是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留千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说你英年早逝,是个好人。”
“听着不像。”他蹙起眉头来,像是有点不悦。
“玩笑……不过玩笑……”我去揉他线条优美的一张石膏脸:“你啊,就是太没有幽默感了……”
“要那么多幽默感有用?”
“我会笑。”
“……好。” 他薄唇一勾,桃花大眼带了点宠溺:“我记住了。”
就这样,一直把程恪给我的未完阳寿用完了吧。五十年也好,二十年也罢,就算不过一年,能过只属于两个人的生活,没有别的纷扰,已经足够。
我脚下将雪踩的沙沙响,眼看着,这个灰蒙蒙的地方,已经快经过那个火盆所在的地方了。
能出去了。
“陆荞。”忽然正在这个时候,像是有人在喊我。
“嗯?”我险险的就想回头,程恪却眼疾手快的伸手将我的下巴捏住了,俊脸一沉:“不许回头,也不许应。”
我当然立刻就想起来了刚才他跟我说的机会, 心里一下子就后怕了起来:“对对对对。”
可是侧耳倾听,那个声音却还是纠缠着绵绵不绝:“陆荞……陆荞……”
这个声音,意外的有点耳熟啊!
这是谁的声音?怎么我却一点也想不起来?
望着程恪:“这个是……”
“想把你留在了这里。”程恪淡淡然的说道:“鬼门关马上就要关了。”
可是那个声音真的还是挺耳熟的,我左思右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奇怪……
而正在这个时候,我忽然觉得有人从后背扯了我一把。
那个熟悉的声音就在我耳边带着点得意响了起来:“大人,这里有活人!”
程恪英挺的眉头一下子就皱起来了,显然,这是个不该出现的突发状况,而且,未必好收拾,才能让他也紧张起来。
我们现在,正在那个炭火盆子附近,那个穿着斗篷的人,还在那里严肃的从火盆之中取火,拿东西呢!
不能回头,根本没法子看喊叫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只看见了那个披着斗篷的人转过了脸来, 正目光炯炯的望着我。
刚才被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