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之上,风拂起发丝衣摆,烈烈生响,慕以竹倚靠在天台边缘的栏杆上,似乎丝毫不在意那高度是否一个不小心,摔下去的下场,他歪着头,望着明远:“不知明总约我来天台见面,是为了什么事情?”
“慕总裁何必明知故问。”
明远笑了笑:“我想,慕总应该不会那么孤陋寡闻吧。”
慕以竹冷笑:“你是说,你现在是为自己的情人来做说客的?”
明远和白清沫的关系,他已经调查清楚了,却有些嗤之以鼻,不论是白清沫那样自私狭隘的性子,还是明远这样看似深情,实则放任的行为,两个人之间的所谓感情,估计谁都没有当什么真。
“希望慕总能够就此收手,放过沫沫。”
明远说的客气:“沫沫只是一时孩子性,觉得自尊被伤,才会做出糊涂事情,而且,她毕竟没有真的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慕以竹望着明远好像真的对白清沫多么在意深情的样子,觉得好笑,然后,随口道:“我记得,我上回走的时候,告诉过你,让你转告白清沫,不要再惹事。我想,明总的记性应该不会那么差,才几天的功夫,就将我的话当做了耳旁风,既然你们不重视,我自然要让你们重视起来。”
“慕总,希望你不要欺人太甚,沫沫手腕上的伤痕可还新鲜着,她做的事情,只是道德上有些说不过去,算是犯了口舌,落井下石,但是,慕总你可是犯了法!”
“意图杀人,虽然是未遂,却也足够起诉了。”
明远义正辞严的样子,让慕以竹越发觉得和看戏一样,好笑至极,一个男人是否真的在意那个女人,爱那个女人,他自问这点子眼力还是有的:“明总,我觉得,比起做大公司的执行副总,你更加适合去演戏。”
“慕总,你这是在侮辱我。”
明远神色一动,眼中终于有了些真实的情绪,那是满满的不虞。
“我记得二十年前,a市似乎有一家中型企业,好像是叫远徵,很有发展潜力和势头,在房地产行业中,名声也很好,好的将白岚集团这样的地产行业的龙头老大看重的地皮都先得了手,很是让白岚集团焦头烂额的一阵子,真是厉害,只是后来涉及了一起地皮侵占案件,暗箱操作,商业诈骗,这些罪名一起被人告上法庭,偌大的公司宣布破产,连公司的负责人也被判了刑,那家公司的老板,我忘了叫什么,只是,他的夫人好像是姓明。”
慕以竹抬眸,望着满是警惕的,用戒备的眼神望着自己的明远:“白清沫没有那么大本事一步步将我隐藏的事情调查的那么清楚,她是个什么货色,我们两个心知肚明。”
慕以竹眼中也有了冷意:“你想要报仇还是想要卖身给白清沫,借以得到白岚集团,与我无关,只是,明远,明先生,你不觉得,自己将所有人都看做傻子,太过了吗?”
明远有一瞬间,想要将慕以竹推下天台,他一直隐瞒着的秘密,被慕以竹拆穿的瞬间,一种像是tuō_guāng了暴露在阳光下的尴尬难堪将他包裹,只是,他不是慕以竹,慕以竹能够在白清沫触及了自己的逆鳞之后,亲自动刀子下杀手,那是不在乎自己以后如何的疯狂与无谓,而他明远,他有太多放不下的,想要的,他珍惜自己的名声,珍惜自己的生命,明远后退了一步,让自己恢复了些许冷静。
“我听不懂慕总在说什么,世上姓名相同的人都有很多,何况只是一个姓氏。”
明远镇定地解释着,久久听不到回应,像是一直都是他一个人在唱独角戏。
向着慕以竹望去,对方唇边嘲讽的笑,格外刺眼,那双凤眸,仿佛将他所有的心思都给看穿,包括方才升起的杀机,还有后来的胆怯,再加上现如今无谓的狡辩。
慕以竹能够将事情说的这么清楚,必然是确定了的,手中也一定握着什么证据。
“慕总,果然是厉害。”
明远深深地吸了口气,掌握秘密的人,能够得到很多便利,可是,当一个不畏惧生死的疯子掌握了秘密时,他不得不做出退让。
“慕总是个明白人,我也不拿着假话来搪塞,实话实说,当年我的父亲被白岚诬陷,身败名裂,在监狱中两年就自杀死去,留下了我和母亲两个孤儿寡母,这些年来,我一直想着的,就是要报仇,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明远的眼中,燃烧着的是熊熊的烈焰,既是复仇的毒火,也是野心的火焰,一向儒雅温和的容颜,都扭曲成了可怕的狰狞。
“白清沫现在很相信你吧?”
慕以竹突然问了一个极其突兀的问题。
明远一怔:“她是很信任我,慕总,不论你如何恨不得想要杀了沫沫,我还是不能让你伤害她的性命,起码现在不行,虽然不知道慕总是如何摆平了警察局,到现在还能够在外面自由逍遥,但是,下一次再要动手的话,恐怕是谁也保不住慕总了。”
明远看着慕以竹的面色变化,将自己的底线说了出来。
慕以竹要教训白清沫可以,但是,不能够伤了她的命。
“明先生,不必那么紧张,我不会再出现在白清沫面前了。”
慕以竹离开那危险的栏杆处,走下高高的台阶,走到明远的跟前,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你是个好说客,我改变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