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青梅”
慕以竹的声音微微颤抖,透着深深的寒意,他攥住何青梅的一只手腕,在女人又要挣脱之前,终于将一直压在心底的那一句请求说了出来:“你可以,不去参加陆家的宴会吗?”
慕以竹查了,陆浩笙没有骗他,大后天晚上七点,陆家的晚宴,京城中有名有姓有适龄女子的人家,都接到了请柬,不需要明言,只是看受邀请的这些人家,便足矣说明一切。
何青梅转过了身子,她先是疑惑,疑惑慕以竹为什么提出这么个要求,为什么会知道她答应了陆浩笙要去参加陆家的晚宴,可是,当她望着慕以竹的眼睛,望着里面的害怕祈求的时候:“这于你,何干?”
“我要去哪里,与你有什么相干?”
“慕以竹,你真可笑,你就这么突然地冲出来,突然告诉我别让我参加什么晚宴,你不觉得你很可笑吗?”
“而且,你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慕以竹,难道你还在监视我!”
何青梅的面色难堪之极,从前明知道慕以竹在她身边放人,她也只是故作不知,因为觉得是慕以竹重视她,后来想要摆脱,也只是觉得两个人断个彻底的好。
可是现在,当她意识到慕以竹可能还在监视她的那一瞬间,一丝极其狂烈的怒火自心间溢出。
“我没有。”
慕以竹下意识地否定,他是派李助理经常来这里偷拍些何青梅的照片,是从孙智柯那里探听些关于何青梅的消息,可是,他没有真的再次派人监视,不,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想过监视,以前小高跟在何青梅身边,最主要的,还是为了保护,因为那一次赵中梁对何青梅的绑架,慕以竹再也不放心何青梅一个人了。
“你有!”
何青梅冷笑一声,猛地甩开慕以竹攥着自己手腕的手,她望着他,像是看着一个仇人一般:“慕以竹,你一直都是这样,自以为是,自私固执,你从来,都没有真的将我当做一个爱人一个妻子来爱,你要的,只是一个傀儡,任由你想要就要,想撵就撵,真真的是可笑!”
“是陆浩笙告诉我的!”
慕以竹的声音压抑着深深的痛楚:“青梅,我不想要失去你,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
他的后悔,何青梅已经再也不想要听上一句。
“慕以竹,我们之间,早已经完了,还有,我最后郑重告诉你一句,不要再让我见到你,否则的话,我会做出什么事情,连我自己,都不确定。”
不要逼我!慕以竹,千万千万不要逼我真的恨你,逼我做出自己都无法想象的错事,逼我变得,面目全非。
“老板,那边那个帅哥一直在看你耶。”
小梅笑着戳了戳何青梅的腰,手一颤,何青梅手上的东西差点掉落在地。
门外消失的背影,是慕以竹,何青梅冷了面色。
“哎?老板,你看这里,客人拉下东西了。”
桌子上面放着的是一袋子药品,发烧感冒的药剂,药丸,满满的一袋子。
“这么多感冒发烧的药,我去追那个客人去”
小梅稍微一看,便看到了一堆的盒子瓶子,眼睛一瞪,便要出去追人。
“不用追了。”
何青梅走到小梅身边,从她的手里夺过那一袋子药品,走到门外,向着方才慕以竹消失的方向,将手中的东西,狠狠地丢出去,药片洒落一地,一颗心,再次被人踩踏。
“老板?”
小梅傻眼地望着地上凌乱的药片药盒,又看看自家老板面上冷冷的嘲意,一时间,居然不敢多说什么。
“喂,青梅?”
接到何青梅的电话,陆浩笙以为自己看错了,可是,再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确实是何青梅的手机号码,他给何青梅自己的号码,到今日为止,已经是一年多矣,可是,何青梅从来没有主动给他打过电话,一次都没有。
陆浩笙和何青梅不是没有见面,只是,每一次的见面,都是陆浩笙主动凑过去的,即使昨天被何青梅伤的彻底,即使,他的自尊不容许自己再缠着何青梅,可是,当何青梅主动打电话给他,第一次打电话给他的时候,陆浩笙,忍不住心底激动了起来。
“陆浩笙。”
何青梅唤了一声陆浩笙的名字,长久的沉默,她的指尖,一下下地戳着桌子上的花纹,指尖和木头互相抵触,生痛,可是,她恍若未觉,还是一下下地戳着。
一时的冲动,给陆浩笙打了这个电话,可是,真的要这样做吗?
何青梅闭了闭眼,是一年前慕以竹将她推开的一幕,是他将离婚协议书推到自己面前的一幕,是两个人走出民政局的一幕,是在精神病院听到慕容口中的真相的一幕,是她,将刀子狠狠地划过自己的手腕动脉的一幕。
陆浩笙的激动兴奋,因着那边长久的沉默,而渐渐地平息,他拿着手机,等着那边的人给他一个宣判。
“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何青梅的声音平静地可怕,也许,从慕以竹再出现在她面前的那一刻开始,心中的恨意,便已经沸腾汹涌,便已经,让她开始变得,不像是自己了。
“你说,我做。”
陆浩笙隐约间,意识到了什么,他苦笑着,摸着自己的心口,那里还真的是有些痛的,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