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汐颜被夙缘的母亲张氏请去。
张氏其实从一开始就不讨厌汐颜,总觉得这个姑娘很特别,身上有一股高贵的气质,对夙家的钱财,好像也不感兴趣,没有谄媚,没有讨好夙缘,反而一直在拒绝他,她眼睛里的纯洁,让张氏喜欢上了这个善良姑娘,但是在儿子的身子面前,什么都不再重要,即使那公主再任性,再丑陋,她也得让儿子娶她。
汐颜其实心里已经猜到张氏叫她过来的目的。
只听张氏声色温柔,但是很坚决地说:“花儿姑娘,我希望你能赶紧离开我们夙府,不要再缠着我儿,他不日就要迎娶公主,你在这里的话,他的心无法安定。”
汐颜点点头,轻声说:“好的。”
张氏站起身,走到汐颜跟前,塞入她手里一叠银票,“请你体谅我们两个老人的心情,我们不能拿他的生命冒险啊!”
汐颜微微笑了,收回了手,“我只想想问夫人,夙缘出生前后,有没有发生什么变故,为何那道长会忽然出此不逊之言?”
张氏好像是不愿意多想,只说:“既然姑娘高洁,不愿意收这些银票。那就赶紧走吧。一早,缘儿和老爷带着太子和八王去了粮仓和盐仓,趁着他不在,你赶紧走吧!”
“兴许道长只是危言耸听,夫人完全不必如此在意。”
“住口!”张氏紧张起来。
汐颜原不想多说,但是她还是决定把自己看到的画面说出,毕竟夙缘已是她的朋友。
“也许根本没有所谓的,必须用贵族女子chū_yè的血来制成药丸,让夙缘吃下破了那血光之灾一说。也许这只是一个阴谋,有人想让你们整日提心吊胆,****不能心安,所以才用了你最疼爱的儿子的生命为代价,编织了这样一个谎言。”
见张氏不语,她继续说:“夫人,是否还记得十八年前的你们的生活是怎么样的境地?是不是并不如现在这般富有?”
“你……你怎么知道?”
好像受到了汐颜的“蛊惑”,张氏呆坐在椅子上,开了话匣子,“不是都说每家的老二脾气都拧吗?老爷年轻的时候脾的确气很坏,最不得老太爷的喜爱。”说着她流起眼泪,“不然不会缘儿的大伯和叔叔们都做了官,唯独老爷没有!”
汐颜点点头,年轻时候的夙孮隶,定是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和超乎常人的努力,拼出了一条条血路,才成就了今日的辉煌。
听着张氏的话,她也仿佛看到了十八年前的那一日……
夙缘刚刚出生,被老爷子赶出府邸的他们一家三口,生活犹如乞丐般衣不蔽体食不果腹。
有一日,夙老爷出去行乞,张氏带着夙缘躲在一个破庙里,这时来个一个道士。
道士给她说了这样一段话:你儿乃天煞克星,十八岁生辰那日必得与皇族女子成亲,用其纯正chū_yè之血研制药丸,命其服下,方可免血光之灾。
张氏呆立原地,他们已经和老爷子恩断义绝,落得如今步步,哪还能与贵族之女成亲?
但是此时的汐颜,却读到了那道士心中真实所想:如今先不说你们度日如年,即使有一日有了钱,我也要用这样一句话,框住你们,让你们****不能心安。
“所以老爷拼命努力,却始终不愿向老太爷低头,今日所有的成就,全是靠他自己一步步走出来的,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让儿子娶得皇族女子……姑娘,你知道吗?这十八年来,我们****提心吊胆,也曾找过贵族女子,但是缘儿都不喜欢。如今天灾为因,我夙家能为皇上效劳,得此赐婚,是天大的喜事!”
呵呵……
一句话,成就了一国首富,也让一家人从此不得安宁。
“夫人,我能说得都说了。也许这只是一个阴谋!”
“不,”张氏擦掉眼泪,“缘儿身子的确不太好,我相信一定是那道士的话。”
汐颜笑了一下,认真道,“夫人,我想问你知不知道一个叫王孙桀的人?”
张氏猛然瞳孔放大,“你怎么知道……知道?”
“那个道士是王孙桀找人假扮的。”
“什么?”
“至此你也该知道前因后果了吧?……”汐颜看了张氏一眼,“我先走了!”在张氏还在震惊之余,她已经抬步离开了她的房间。
等在外间的春归,忙扶住汐颜,“姑娘,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她忙从怀中掏出锦盒,拿出血融丸,“这是最后一颗了。”
汐颜张嘴服下,她今日说了太多话。
但是她也再次确定了她已不再单纯的是那个容国公的女儿。
她敛神的时候,可以依照自己心中所愿,而看到一些平常人根本不可能知道的事情,而她竟然也读出了人的心中所想。
太可怕了!
“姑娘,姑娘……”春归见她眼睛猛然发红,吓了一跳,汐颜忙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已经恢复了黑眸。
“咱们走,离开这里。”
“好。”春归忙跟上她的步伐。
直到晚上,夙缘才和褚冽等人从粮仓和盐仓回来。
夙家的仓库都已经空了,但是夙缘的心情却是特别好,吃人家口短,拿人家手软,现在就是皇上也得感激他夙家。
何况是太子!
所以,他的内心更加坚决——拼了命也要和他的花儿在一起,回到家就和褚冽前后脚来到了空中花楼,但是这里已经人去楼空。
他与褚冽面面相觑,满院花香,但是那个如花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