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学的很快,只是装的很慢,在曲唯开始不耐烦的时候,他立马说:“啊呀,我会了,我会了!其实很简单的嘛!”他笑道,“因为马会自己跑啊!驾!驾!驾!”他抽着鞭子。
他正在开心地抽着马鞭,曲唯起身钻进了车厢。
“啊!!!”他瞬间没了安全感,“别走啊!我真的很害怕,别走……”他眼巴巴地看着曲唯。
曲唯听而不闻,只冷冷说:“看前面!”
“哦!”
他再一转头的时候,曲唯已经没人了。
曲唯进入车厢,坐到汐颜对面,一脸疲惫,“我想他们应该已经追不上咱们。可以放轻松心了。”
汐颜点头,“曲唯,还是要说谢谢。谢谢褚冽两年前把你带到我和孩子身边,若不是你,我可能已经死很多次了;也谢谢你,这样爱护寅儿和矜儿,你和春归,是他们除了我和褚冽以外,最亲的人。”
曲唯看着汐颜,“你不会死,永远都不会死。”
汐颜笑,“活那么久有什么好?我在船上的时候,达拉督把我召回了魔窟,我看到了悠丝,还记得她吗?”
“当然。”曲唯曾经帮她找过人血,动物血饮用。
“她活了千年,可是现在却异常痛苦,活死人是最好的形容,我看了很心疼,可是却无能为力。”只有她知道悠丝怎么会变成那样,但是她能做什么?她自己还是悬着一个心,落不下来。
在皇宫的时候,一直想出来,可是出来后,又有出来的痛楚!
不知道褚冽那边怎么样了?
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有没有想自己,有没有想孩子们?
作为妻子和母亲,她希望褚冽能来找自己,但是作为皇后,她又不希望。
难过无助的时候,希望他能在自己身边;但是冷静下来后,她又不希望。
想他的时候,希望他能在;但是理智过后,她又不希望他在。
“曲唯,咱们这样走的话,不留下任何痕迹,我想是没人能找到咱们的吧?”
“恩!这犹如大海捞针一般的困难。”
“也好。但是这样漂泊着,你们会很辛苦。”
“姑娘,只要跟你在一起就够了,一点都不辛苦!”
汐颜欣慰的笑了,“我们先走走吧,我这双折断的翅膀终于能飞了,我现在很开心。”她看着两个孩子,“有他们在,风吟也……”她忽然皱了皱眉,她不敢确定地说风吟已经死了。
达拉督会让她死吗?
她会那么轻易的死吗?
她不知道。
……
曲唯和繁子松轮流赶着马车,一直在路上,没有停下过。
这天掀开帘子,想了想应该已经到四月中了吧?时间过得可真快!这个时舞会的时候,但是今年有没有办,她也无从得知,想到此,她甩甩头,大姐姐死在那里的惨景,还在她的眼前,主办的李佐复也已经惨死了……
春归见她一脸哀容,担忧问道,“怎么了,姑娘?”
她笑笑,道:“现在正是春暖花开的时候,你们看,野花遍地,真好看……”
“是啊!”
刚刚醒来后的矜儿趴在窗边,欢呼道,“哇,好多小花儿啊,母后,我能去摘几朵儿吗?”
“好。繁子松,停一下马车!”
“得嘞得嘞!吁!”前面的繁子松拉住缰绳,马车缓缓停下。
曲唯先跳下去,然后抱下矜儿,只见她三跳两跳,进了花丛,摘了一大捧小花儿,随后跑回,钻进马车和哥哥玩起来。
汐颜在马车旁站了好一会儿,她也不知道这是哪里,但是她想曲唯应该是知道的,只是她不问,曲唯也不会说。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一定是条安全的路。
春风吹拂着她的脸颊,少了凌厉,像她怀念的那双温柔的手,她歪着脑袋,闭上眼睛,感受着这份温柔,又忽地睁开眼睛,每次心柔软下来的时候,她就容易想念那个人,为了不让这种思念蔓延全身,她都会及时掐断思念的神经。
“走吧!”她说着上了马车。
曲唯紧接着跳上马车。
繁子松进了车厢,没跟汐颜说几句话,就歪头睡着了。汐颜看着他,笑了,他的马车赶得虽慢了些,但是好在是安全的。而且这一路,有了他,也多了许多乐趣,他能陪孩子们玩笑,也能帮春归和自己轮流哄孩子开心。
“姑娘,咱们一直在路上,赶了这么多天的路了,我担心这样下去孩子们的身子撑不住!”
汐颜也担心这个,“那咱到前面的城市就停下来,先歇息两天再走!”
“好。”
天渐渐地黑了,这一路,汐颜的眼睛好像只记住了黑与白,除却黑夜,就是白天,没了多余的颜色。她也没时间没心情去记录那些多余的颜色,如果还有别的颜色,那就是灰色,灰蒙蒙的天,灰蒙蒙的心。
和四年前没什么分别,她一直在路上,在奔波,在逃跑,在躲避……
可是,褚冽,他还好吗?
谁知道呢?
……
总觉得他们的人生是一场追逐赛,可是就算追上了,那些人也不一定是赢家,可是还是会从四面八方,围追堵截,踩着自己的自尊,朝着她,也朝着输的方向。
夙缘几乎是抛弃了一切,开始大撒网地追寻汐颜。
只是,一直没有头绪,他们在七天前,找到了那个奢华的马车,但是从那以后,更是漫无目的。
只是不放弃,就算是输,也不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