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林氏有些惊慌,她摸了摸儿子的肩,发现儿子的肩已经越发的厚实了,似乎什么样的风吹雨打也不能难住他,“起来,快起来吧。”大林氏擦了擦眼角的泪,又有些心疼的说:“你今天不穿我叫小厮给你带去的外衫?”如今穿着这粗布的衣裳,跟那堤坝上的劳工没有什么区别了。

范晟睿顺着大林氏站了起来,温声说道,“堤坝上泥土太多,我怕将锦衣弄脏了。”

短短一句话,将他在外的辛苦展露得一干二净。

大林氏见大儿的模样,对自己的夫君有些怨言,当年公公再严厉,也没有想过将儿子丢到那样苦楚的地方啊,“你父亲实在是…选来选去选了个那样的地方。”

若是范大人知道大林氏心中所想,必定会大大的喊冤,谁知道十几年没有动静的河堤就垮了呢?也幸亏自己的儿子是个硬气的,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范晟睿在外,大林氏都让小厮迢迢的送着亲手缝制的里衣、鞋子给他,可见慈母之心,他笑着说:“母亲不必责怪父亲,儿子这次出去,学了不少东西。”

大林氏见儿子壮实了一些,双眼更加沉稳,通身的气质也变了一遭,虽然心疼却也欣慰,如今京城中的贵夫人们见了她,谁不夸她一句命好呢?丈夫给力,儿子也是个有前程的,可是只有她知道,自己的丈夫和儿子付出了怎样的努力。

范嘉平与柳依依早就得知今日范晟睿回来,两人听了小厮的报信,急急的赶到了大林氏的小堂前,在门口他们碰了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尽是笑意。

“咦?你不是说大表哥去了外面只记得给我小珍狗都不记得你这个弟弟了么?”柳依依装作惊讶的说道。

“哼,你还不是说大表哥只记得在信中给我说边县的风土人情,醋得很么?”

两个人在门口哼哼了一阵,才齐齐的走到了大林氏的小堂,“母亲。”“姨母”,范嘉平与柳依依叫完大林氏后,两双亮晶晶的眼睛看向了范晟睿,“哥哥。”“大表哥。”

范晟睿本是在与大林氏说边县的事,听见这异口同声的少年少女的声音,不由得回头,他见柳依依红扑扑的脸蛋,穿着鹅黄色的裙衫,扎着两个小辫子,一蹦一跳的走到了自己面前,她到自己的肩,抬起头看着自己,有些抱怨的说道:“大哥哥你又长高了。”

范晟睿看见她那天真无邪的模样,不由得失笑,“哪里,明明是你缩水了。”

“哪里有。”柳依依原地跳了两下,十分不满。

“哥哥,你别说她了,她最近从哪儿听来了说每日喝牛乳长高,天天缠着母亲要牛乳喝呢。”范嘉平笑着走了上来,他比范晟睿稍矮一些,站在水灵灵的柳依依身边,显得金童玉女格外相配,而穿着粗布衣裳的范晟睿,虽然气质不凡,但是看着却比这两人要成熟老道多了。

范晟睿看着叽叽喳喳的弟弟与柳依依,眼中稍稍波动了一下,只不过他在边县呆久了,与那些老油条斗智斗勇,也学会了不将心中的心思表露出来。

柳依依突然神秘的看了范晟睿一眼,将怀中一直遮掩着的东西打开来,“小白,快来看看大表哥。”

大林氏听到柳依依的话,将目光放到了她怀中的那个毛茸茸的小动物身上,这外甥女儿真是个宝贝,居然将范晟睿家叫人给她的小珍狗给抱来了。

小白在柳依依的怀中被闷了一阵子,陡然之间见到了光亮,不由得哼哼起来。“大表哥,我将它养的好好的呢。”柔嫩的小姑娘站在范晟睿面前,一副求表扬的样子,让范晟睿见到边县里死伤时那由无能为力到冷硬的心,突然变得柔软起来。

范嘉平在旁边气急败坏:“柳依依,谁叫你将他带来的。”他可记得自己的哥哥是最讨厌玩物丧志的,柳依依私下可以将小珍狗当做宝贝,可是拿到范晟睿面前炫耀可就是找抽了。

我可不像上世那样对你痴迷,柳依依回头瞪了范嘉平一眼,拿着小珍狗的爪子对范晟睿挥了一挥:“大表哥,是不是很可爱?”边县虽然保住了,但是肯定仍有死伤,大表哥如今回来的眼神有些死气,不如拿着一些美好又可爱的东西转移下他的注意力。

范晟睿有些犹豫的伸出了手,他摸了摸小白毛茸茸的头,小白似乎感觉到了眼前那个沉默的青年对他并没有什么敌意,便伸出了舌头,舔了舔他的掌心。

“大表哥,你看,它很喜欢你呢。”在范嘉平惊呆的眼神中,柳依依笑着说道,她离范晟睿近,看见范晟睿的手掌中尽是伤痕,不由得有些难过,当时大表哥走的时候,一双手虽有习武的薄茧,可纤长有力,十分好看,而如今…

范晟睿见柳依依看着自己的双手,露出了难过的神色,不动声色的将手收在了略长的衣袖中,“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你的功课学得如何?”本来想对她温柔一些的,可是一字一句都是长兄的认真。

柳依依缩了缩脖子,搂了搂怀中的小白:“还,还不错。”而在一旁的范嘉平还没跟哥哥说几句话呢,已经踮着脚准备溜了。

“我待会儿要进宫,等我回来了再考校你。”范晟睿有些严肃的对范嘉平说道,范嘉平腿都软了,还跑什么呢?躲都躲不掉。

“进宫?”在一旁看着大儿、小儿、外甥女儿其乐融融,心中宽慰的大林氏,听到了大儿说出了进宫的话,连忙站了起来,“你这孩子,怎么不早说?”她挥了挥手,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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