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村叫波浪村。李向东不知道那村怎么会叫波浪村又没江又没河只有一条两米宽的渠从村边过。那渠也是人工的应该是搞农田水利挖掘的立村时绝对没有那时候饮水肯定也成问题。
村里的老人解释说“就因为没有水才叫这名字希望有波有浪。”
说这话的老人坐在村头的榕树下捧着水烟筒咕咕嘟嘟地吸烟。
李向东问老人:“您年纪多大了?”
老人说:“八十了。”
李向东说:“看不出来一点也看不出来。您这身健壮能活一百岁。”
老人很高兴一张脸笑的只见皱纹不见脸。
李向东说:“您是见过世面经过风雨的人。改革开放这么些年您觉得变化最大的是什么?”
老人想了想说:“变化最大的是农田少了工厂多了。”
李向东又问:“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老人看了看李向东说:“当然是好事!别的地方条件不允许条件有限制平整农田办工厂搞工业不一定是好事但是像我们这样的城郊村有条件展工业当然要展工业。展工业是经济展的主要方式。”
李向东“哈哈”笑说:“看来您是经常看新闻读报纸的说得比那些当干部的还有水平。”
老人越得意说:“不看不行不看不行。”
这时李向东才切入正题他指着张老板的企业说:“您认识那个企业的老板吗?”
老人说:“怎么不认识?村里的大人小孩子都认识。他经常来我们村。”
李向东问;“来村里做什么?”
老人说:“做好事啊!他每年重阳节都给我们老人派红包七十岁的老人一人一封。”
老人想了想又说:“今年春节他还请了一个剧团来我们村演大戏。”
李向东说:“听您这么说这张老板还挺够意思的。”
老人也不客气说:“但是有一点他做得不好。”
李向东问:“哪里做得不好?”
老人说:“他请的那几个门卫保安不行那眼力不行。那天我们村里的几个老哥儿想去看看他的厂门卫保安说什么也不让进。为什么不让进?不就是怕有人进去搞破坏吗?我们这几个老哥儿是那种人吗?退一万步说就算是那种人也就剩走路的力气了想搞破坏还搞得了吗?我们只是想进行看看这么大的厂这么多人是怎么管理的?他们是怎么产生那产品的?高科技设备是什么样?”
李向东笑了说:“我一定把你的意见转告老板叫他重阳节组织村里的老人进去看看。到时候你们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这么说着那两个先到一步的年青人带着一位中年男子过来。那中年男子一见李向东就认出他了说原来是市领导来了。他和李向东握手说参加镇的、市的大会曾见过李向东坐主席台。两个青年人忙向李向东介绍说他是村委会委员这条村的村长。
李向东见是熟人就直话直说问村里有多少人在张老板的企业打工问村里人对张老板的企业印象怎么样?女村长回答村里的人都赞张老板好。张老板为村里做了许多好事。他不仅关心村里老人也关心村里妇女每年“三八”都资助她们妇女出外旅游。他还关心村里的孩子学生设了一个奖励基金凡是考上重点初中、重点高中的都给予奖励。去年村里有一位子弟考上大学他就应承支付所有大学学费。他还说张老板的企业有一条不成文规定凡是村里的人愿意到他的企业打工的在同等条件下给予优先照顾。全村百分之四十的人都在他的企业打工。
在整个调查过程中绮红并没表现出对这条村有太多的好奇反倒对李向东与村民们的交谈显现出浓厚的兴趣。她站在李向东身边一会儿看看村民一会儿凝视李向东那张成熟的国字脸看那脸上的每一个表情变化。
她已改变了对他们的看法。政府官员她见得多了但是她认为心甘情愿为企业办事的却没几个。那些人一点小事一个电话就能解决的小事偏要搞得复复杂杂理由多多地要到企业来来企业也不见办正事只是天南海北闲聊天厚着脸皮死赖着不走等下班等企业请吃饭甚至于很理所当然地向企业提出这样那样的个人要求。李向东他们却不同于那些人从不浪费别人的时间也不浪费自己的时间每一次来企业都目的明确每一次办完事从不久留来匆匆去也匆匆完全是那种真正来为企业办事的人。
她对李向东也有了深一层的认识他成熟、稳重思路清晰、指挥合理让人感受到他具有掌控大局游韧有余的智慧。
这时候她虽然不知道李向东他们做的这么许多准备工作将在解决征用地问题中挥什么作用更不知道李向东要采用一种什么样的方式方法解决征用地问题但是这些都不重要了。那是张老板关心的事与她绮红一个凭本事打工的没多大关系。她想知道的是李向东是一个怎样的人?她对这个政府官员渐渐滋生了一种说不清的好奇和兴趣。
往回走的时候她脸红了红问:“有一件事不知你知不知道?”
李向东问:“什么事?”
绮红问:“你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李向东说:“真不知道。”
绮红就笑着说:“你欠了我好几餐饭。”
李向东不解地问:“有吗?我答应过请你吃饭吗?”
绮红说:“你没有答应过请我吃饭但是我们老板想请你吃饭你都拒绝了。本来老板请你吃饭我也可以沾点儿光做陪客吃餐丰富的。你这一拒绝我就只能吃饭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