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全腼腆地笑了笑,说:“市长
的记忆真好!”
镇委书记说:“钟市长的记性是全市有名的,只要他正式认识的人,就那么一次,也过目不忘,不但知道你的名字,还知道你是哪的?是干什么的?”
刘全是一九七八年的兵,那年刚高中毕业,才十七岁,就虚报年龄当了兵。第二年就赶上反越自卫战。他所在的部队从中越边界一直打到谅山,一个连百多人牺牲的牺牲,负伤的负伤,而刘全却奇迹般地分毫无损。他所在的部队撒出越南后,他又在部队呆了几年,便复员回到了家乡。
那时候,也没说有多光荣,自我感觉是很应该的,当兵嘛,哪有不打战的?哪有不准备牺牲的?自己没牺牲,也没负伤,反倒觉得很遗撼,不像他那副班长,受了两处伤,如今身上还留着一块弹片,见了人就提起越南的事,说那战打得多惨烈,说得激动,就拉起衣服让人家看那身上的伤疤。
刘全虽然也谈越南那场战争,却谈得一点说服力也没有。人家问他,你负伤了吗?他摇摇头,人家便问,他是不是
饮事兵在后方做饭的?等战斗打得差不多了,才挑着饭菜上前线?有的人甚至说,刘全根本就没上前线,当兵那几年,当的是猪倌,在后方养猪,别说没上过前线,就是连枪也没放过。刘全怎么喊冤也没用。
或许,就是因为没有那种光荣感,刘全便觉得自己回来当农民也很正常,复员了,回家乡种田也没有大不了的。
那些年,村里有些人进城里打工,许多田荒置了,刘全觉得挺可惜,再说种田技术也提高了,没以前那么累,他就跟人要了那些田耕种。还没有取消农业税的时候,荒置的田依然要交农业税,有人愿意耕种,愿意替你交农业税,谁还不乐意。
刘全耕种的农田面积不断增加,就觉得应该购置手扶拖拉机。这手扶拖拉机,农忙时,可以耕地,家闲时,可以搞短途运输,也划算,于是,便向银行贷了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