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雁这么一打扮,整个人都不大一样了,端庄典雅全显露了出来,路过的仆从皆忍不住多看她两眼。
雯月笑道:“瞧她们眼红的,姑娘这么一打扮真真跟仙女儿下凡似的!”
怜雁笑着斜睨了她一眼,“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嘴挺甜?”
雯月低头抿抿嘴,“姑娘又笑话我了。”
怜雁笑着摇摇头,雯月似乎一直以来都没什么存在感,丹云在的时候,怜雁总盯着丹云,对雯月也不关注,后来丹云死了,杜若来了,怜雁还是同杜若更亲近,让雯月来贴身侍候的时候并不多。
不过雯月好像还是这样,该做的做,不该做的不做,一直安安分分的,好像周遭的变故都不会影响到她。
怜雁轻轻瞥了眼跟在她侧后方的雯月,也是,回想当初,丹云这么不消停,雯月不可能一点都没有发觉,甚至丹云为了多一个助力还会拉拢她,可饶是如此,雯月还是纹丝不动,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
再如现在,杜若也会犯错,她却一点错都挑不出来。
如此看来,这才真的是个聪明人,怜雁笑笑,她竟到现在才发觉身边还有这样一个心底透亮的人。
现在怜雁要渐渐接触中馈,身边不得不有几个有用且忠心的人,否则拿什么去收服那些成了精的管事?她也应该开始招揽几个心腹了。
只是现在她身边总共就这么两个人,到底捉襟见肘些,等搬到正房,必定要大手笔地调动人事了。
怜雁一路思索地走到留听,期间雯月也没再开口打搅她的思绪。
因为掐着时间出门,怜雁到得不早也不晚,离巳时还差三刻,正好留时间出来听二夫人解释些庶务。
巳初时分,管事婆子们陆陆续续都到了,大多都是怜雁不识得的,毕竟她从前不曾接触过中馈,但她也见到了几张熟面孔,比如郑妈妈。
郑妈妈见到怜雁明显一惊,怜雁微微一笑,朝她福了福身。
等管事们都到了,二夫人先介绍了怜雁,道:“临近老爷的忌日,府里的庶务愈发多了,加之我今日身子不太利索,没什么精神,得老夫人体恤,特地让怜雁过来给我使唤,今儿让她来给你们混个脸熟,今后要她帮忙的地方不少。”
有意说怜雁是老夫人指派来而非二夫人自己要求,这是撑足了怜雁的脸面了,不仅如此,照理介绍个人总得先说她是谁,二夫人却偏偏数了,不仅是因为怜雁这名字府里没几个人不知道,更是因为通房这身份,到底不能放到明面上来说。二夫人对她的照顾,不可谓不用心。
满屋子都是绕足了心思爬上来的管事,谁会不知晓其中的门道?且不说赵彦清的**爱摆在那里,现在加上老夫人的信重,大伙儿自然都当怜雁是贵妾了,皆摆着笑脸给她见了礼。
怜雁福了福身,算是还了礼,微笑道:“今后我还得靠各位管事妈妈的倚仗。”
下面便是一片“哪里哪里,姑娘客气”的声音。
前排的一个管事婆子笑道:“姑娘一瞧就知是端庄贤惠的,二夫人得了这么一个帮手,可有得轻松了。”这个管事婆子怜雁认得,是大厨房的总管事冯妈妈,说起来张婆子还是她的下属,以前怜雁在大厨房的时候,也见过她几次,那时候她总板着个脸,训斥起人来毫不留情,大厨房的小丫鬟还很怵她。
没想到在这里她看起来还真慈和,话也说得滴水不漏。
二夫人一向严肃,闻言只是点点头。底下的人也不尴尬,依旧你一言我一语地笑着捧了怜雁和二夫人几句,想来对二夫人的性子也习惯了。
将怜雁介绍给她们后,几个管事纷纷落座,向二夫人禀报府中庶务。
二夫人先看了她们呈上的账本,是对好了的上个月的,她问:“月钱都发下了吧?”月钱都在次月初发。
底下就有管事婆子道:“都给各个房里拨过去了。”
“很好,账基本能对上。”
怜雁一直在二夫人身边看着,账本她也能看懂一二,以前在宫中时跟着母妃多少学了些,然而很显然账本并不是分毫不差地能对上的。
但转念一下她就明白了,这么大一个府邸,细细碎碎的账怎么可能会算得这么清,水至清则无鱼,物件丢了坏了、采办的份额没对上等等诸类问题多少会存在一点,只要相差不会很大,也就这么翻过去了。
三房的一个管事婆子开口道:“二夫人,三夫人的生辰在八月底,不知这宴席……拿是公中的银子办让三房自己出?”
二夫人略略惊了惊,抬起头来,“宴席?三弟妹准备办场宴席?今年是三弟妹……三十岁的生辰吧?也是,整岁了……”
怜雁闻言挑了挑眉,听说过办五十大寿六十大寿七十大寿等等的,还没听说过办三十大寿的……还想那公中的银子?
那管事解释道:“也不算什么大的席宴,三夫人就是想请一些平日里在走的娘家姊妹亲眷小聚而已。”
二夫人道:“这事儿我还要请示老夫人,府里除了大办寿宴,其他的生辰宴并不曾用公中银子的惯例。”
“是是,”那管事道,“二夫人思虑周全。”
二夫人又问了府里的采办,然后再吩咐了关于九月安国公忌日该做的准备,比如道场一类就要先找好了,之后管事们才散去。
待她们都离去后,二夫人对怜雁道:“你是不是有话说?”
怜雁愣了愣,片刻后明白过来二夫人定然是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