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善蕴又握住陆夫人的手温声道:“娘,阿爹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您别太担心。”
陆夫人便拍了拍苏善蕴的手背,但表情依然难掩忧伤。
厨房那边的人就在此时进来说:“老爷、夫人,晚膳做好了。”
众人遂起身去了用膳厅。
饭毕,一家人又回到大厅坐下。
大家都忍不住向燕赟培投来关切的目光。
燕赟培望着这些对他的病情充满担忧的亲人,忍不住一阵心潮澎湃。
他到底还是不舍得这些亲人的。
当他望向陆夫人时就更不舍了。
如果可以,他也很希望自己能多活几年。
“善蕴,你支不支持我做这个手术?”燕赟培忽然望向苏善蕴问。
他知道苏善蕴时常能有过人的见解,所以他想听听她的意见。
苏善蕴望了望大家,见大家都在等着她的回答,便轻声答道:“我也觉得这个手术值得一试。”
除燕锦暄之外,其他人皆面露惊讶。
他们没想到她在这件事上竟然这般有胆量。
“万一手术失败的话就有可能当场毙命的哦。”燕锦浩提醒道。
他喜欢做十拿九稳的事。
“既然刘大夫有过成功的案例,我们应该对他有信心。”苏善蕴说。
燕锦暄也握住苏善蕴的手应和道:“与其被动地等待死亡不如主动地绝地反击,我支持善蕴的建议。”
燕赟培点了点头。
燕锦浩和陆夫人一下子就慌了。
“老爷,这是性命攸关的事啊,望您慎重考虑。”陆夫人忙说。
燕赟培便望着陆夫人语气郑重地说:“我正是想多陪你几年才下定决心来做这个手术的。”
“阿爹,您真的要做这个手术?”燕锦浩颤声问。
“嗯,不试一下又怎么能甘心呢?”
“要不我们问问大伯他们的意见再做决定如何?”燕锦浩问。
“也好。”燕赟培点头道。
于是燕锦暄立即让下人去请燕鼎培一家人过来。
燕鼎培、印氏、燕锦春、祝氏四人很快便赶了过来。
“锦暄,你好大的胆子,竟然相信一个名不经传的乡野医生,你把你阿爹的性命当什么了?”听得此消息的燕鼎培立即暴跳如雷,指着燕锦暄大声骂道。
“您别那么激动。”印氏拉着他的衣袖说。
但燕鼎培根本不管她。直视着燕锦暄继续说:“这个手术断不能做,你阿爹五十好几的人了,不比得叶亮当年的体质。”
“我跟刘玉葵详细地谈过了,他表示有把握保住阿爹的命。”燕锦暄说。
“他说是他说。我们怎么能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一个外人的身上?”燕鼎培依然情绪激动。
苏善蕴接话道:“既然手术成功的几率有六成多,我认为值得一试。”
“嗯,趁着肿瘤还没有恶化前赶紧做,若再错过恐怕就来不及了。”燕锦暄又说。
燕鼎培便指着燕锦暄和苏善蕴说:“你们夫妻两好大的胆子啊,你们有没有想过万一届时出现意外呢?那时又该怎么办?”
燕锦暄没有理他。而是望向燕赟培说:“阿爹,这事就由您自己做主吧。”
燕赟培心里已有决定,所以一脸淡定地说:“我愿意接受手术。”
“赟弟,你是不是病糊涂了?这种手术全大明国也没有几例的啊,您就不怕失败吗?”燕鼎培气急败坏地说。
“大哥,我已经仔细地考虑过了,就算失败我也无怨无悔。”燕赟培说。
“赟弟……”燕鼎培又急又气,望着燕赟培直叹气。
“老爷,您要不要再考虑几天?”陆夫人一脸担忧地问。
“不需要。”燕赟培斩钉截铁地说。
他叱咤朝堂二十余年,什么风浪没有见过?此刻的他就像突然找回了年轻时的勇气一样。语气间也充满了无畏。
燕赟培对燕锦暄说:“老二,你挑个吉日请刘大夫上门来给我做手术吧。”
“好的。”燕锦暄点头应道。
“赟弟,你……能不能再多考虑几天啊?”燕鼎培问。
“大哥,这事我早已想好,您就别再劝了。”燕赟培笑着摆手道。
燕鼎培轻轻地摇了摇头,没敢再多说什么。
送走燕鼎培一家人后燕赟培便招手让陆夫人、燕锦浩夫妇和燕锦暄夫妇到跟前来说:“我会在这几天内写好遗嘱,如果我真的不幸去了你们也别太伤心,我今生能和你们成为一家人已经很知足了。”
陆夫人一下子便哭了起来。
燕赟培拍着陆夫人的手背说:“别担心,我一定不会有事的。”
陆夫人赶忙点头,反握住燕赟培的手说:“等您康复后我们就去大北海旅游好不好?这可是您当年答应过我的。”
燕赟培顿时红了眼眶。连连点头道:“好!我一直记着的呢。”
接着燕赟培便对大家说:“都回房歇去吧。”
众人便起身告辞。
那晚,燕锦暄噩梦连连,半夜里满头大汗地醒来数次。苏善蕴便伸手轻柔地拍着他的后背,一下一下的。又在他的耳边柔声说:“二爷,别慌。”
燕锦暄点了点头,原先不安的心又平静了不少。
清晨醒来时,燕锦暄发现苏善蕴的唇正紧贴着他的额头,而她的双手又紧扣着他的腰,他的心又顿时被幸福充满了。
为了不弄醒她。燕锦暄让人在外间帮他梳洗。
这天白天,燕锦暄在忙完公事后便接见了曾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