叽里咕噜的对话让那些来吃席的乡下人又敬又慕。都招呼着自家的孩子去跟着听。陶语微笑着跟每个孩子打招呼,对于求知欲旺盛的孩子有问必答。
画风太好,陶语在这个小村子里的形象直接达到巅峰,无人能及。
“文强这个媳妇好啊。没有官小姐的架子。”
“嗯,这样的女娃有福报。你看她长得厚实,带福相。”
“孩子们,你们要好好地学习,将来跟文强一样有出息。还能娶到天仙一样的媳妇。”
“咱们村在十里八村最牛了,谁家有这么大的排场。”
“呵呵,光宗耀祖啊,我们所有姓肖的都跟着露脸。”
晚上,天上繁星点点,虫鸣啾啾,四周的大山被月亮做成了剪影。镶嵌在天地之间。肖文强带着人在院子前面烤了一只全羊,他给所有在外面打工的村人都去了电话。这些人都很给面子,天南地北地都赶了回来。
陶语抱着村里孩子拿来的吉他他们唱那首英文版的(女人花)。
几遍下来,已经有模有样了。肖文强和村子了人喝的舌头都团了,醉眼迷离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成就感爆棚。
肖文强的父亲和母亲更是被人恭维的满面红光。
“我说二哥,今天你应该是最高兴的,怎么滴酒不沾呢,这可不是你的做派。来,陪我们喝点。”一个邻居喊道;
肖文强的父亲应声坐到桌子边说;“呵呵,今天不是我喝酒的日子,孩子们都高兴,让他们玩个痛快。我呀,等办完了事情,客人都送走了再和你们喝,我们论箱喝。看谁不行。
我算计着,把那厨师和席面多留一天,全村的人都来吃,要不剩下的东西也得坏掉。难得全村的人这么齐全。多热闹一天。要说啊,还是我们村里搭棚子办事情热闹有人情味。城里人办事情倒是省了事了,都到饭店吃一顿饭就完事了,多不亲热。”
“我说二哥。还是你家文强有力度,有面子。你看哪家办事情在外面的人能回来的这么全。过年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全的时候。多喜庆啊。好啊,好。”
“二哥,文强的这个媳妇就是全乡,全县也是数得着的。一等人。重要的是人家眼皮子不高,不像文林领回来的城里媳妇,来了不喝我们这儿的水,不吃我们这儿做的饭。只啃面包和矿泉水。你说能装不。把个老吴哥和老吴嫂弄得没发没发的。”
“谁说不是呢,我家的女婿说话一套一套的,来了就是不吃我们做的饭,人家自带泡面。我看着有气,告诉我那丫头,以后都不要回来了。打个电话回来就得了。”
“哎呀,你说的不对。不但城里来的媳妇,姑爷那样,就是土生土长出去的娃子回来都拿五做六的。忘本啊。”
柳依眠从来不知道村人的观念是这样的,那些城里来的优越感超好的人在这里是被嫌弃的异类,是要被人说笑的。
看肖文强父母那努力隐藏的傲娇状态就知道,他们的成就感给个乡长都不换。从来不知道孝顺还可以这样,也是,送礼都要投其所好才能达到效果。孝顺也要给对方最大的尊崇才对。
想想他们到柳家的样子,整个就是一被漠视的边缘人,连配角都算不上的小角色。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他们也努力地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很怕给儿子减分,哥哥姐姐也是如此。
柳依眠此刻才知道,自己从来没有融入到肖家,也从未被这个家接受。怪谁呢。肖文强为什么没有跟自己说起过这些,为什么给陶语事先说了这些呢。
柳依眠转到肖雨诺所在的屋子。她正在和表姐妹在一起说笑,从来不知道女儿能在这样的环境里如鱼得水。
“雨诺,我看你和那个陶语相处的很好,你装的累不累啊。我真服了你了,我可做不到。”
雨诺说道;“实事逼人强。我不得不这么做,爸爸也不容易,他需要他自己的生活。你知道么,我和陶语在一起乐呵呵的,他就会谢谢我。背后还要谢谢陶语。
我知道她对我们俩都有着一份愧疚,心里有这样的负担怎么会开心。反正我在他们身边的时候有限,不如大家都开心一点。我耍态度给谁看呢。有意思么。”
“你,你...”
雨诺白了一眼那个很亲近的女孩子一眼,柳依眠居然认不出肖家的下一代孩子们。“姐,你就直说吧,看你那样子吞吞吐吐的难受,是不是想问我妈妈值不值得。”
所有的女孩子都没想到肖雨诺自己能说出来,看着她,等着她回答;
“我妈妈这辈子很值,她爱我爸爸,爱到生命里,不含一点杂质的爱情。可是他们真的很可怜。”
“可怜,怎么说,听说当初小舅舅追小舅妈的事情都被传为美谈了。轰动可大呢。”
柳依眠也很想知道,在女儿的心里眼里。自己是怎样的存在。
“我告诉你们,婚姻就像是一双筷子,俩人不论在内在还是外在都要相匹配才可以吃得到东西。”
“呵呵,雨诺,你这个潮人比我们还要老土,都什么时代了,还要讲究门当户对么。”
雨诺没有在意那个女孩子的态度,而是接着说;“不亲身体会,你永远不会明白,我爸爸和我妈妈真心相爱,可是他们很累,穷其一生,都没走进对方的生活里。
妈妈没来过这里,完全不懂这里人的思维。爸爸在外公,外婆,姨妈的圈子里活的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使劲压抑自己。
现在的他才是